“回那邊屋裡吃吧。”迎春站起身笑道“再把媽媽的飯拿來,和我一起吃罷,你的也一起拿來吧。”
迎春不喜歡那條食不言的規矩,她經常會讓鳴蟬和錢媽媽和她一起吃飯。大家邊吃飯邊說話,說到高興的地方,笑一通,那多熱鬨。
在太夫人那邊要守規矩,這會兒在自己屋裡吃飯,還不得鬆快些的好。
鳴蟬和錢媽媽是見慣了迎春如此的,也都沒有異議。鳴蟬招手叫了小丫頭拎食盒過去,拿出幾碗菜擺到炕桌上,又把自己和錢媽媽的飯菜放到一邊的小嘰子上。兩人下去坐了,和迎春一同吃起飯來。
迎春夾了一筷子筍絲放進嘴裡,嗯,這道雞髓煨筍做的真不錯,雞湯的味道全滲進去了,筍又鮮嫩可口。
“鳴蟬,把這筍拿些過去你們吃,嫩的很”
鳴蟬笑著應了,主子賞菜是很平常的事,這倒也用不著推脫。她起身拿了個碗從迎春桌上撥了些筍出來放到自己和錢媽媽麵前,又替錢媽媽夾了一筷子“媽媽先嘗嘗,其他書友正在看:”
“姑娘,還有一件事。”錢媽媽拿著筷子和迎春聊天。“我在夫人那裡和陳媽媽說話的時候,東府裡有個人來報,說是那邊的大老爺寫了折子遞上去,要讓珍大爺承爵呢”
迎春挑了挑眉,應了一句“是麼”
“對啊你說,這東府大老爺打的什麼主意,好好的侯爺不做,非要去煉什麼丹”錢媽媽吃了一口筍絲,眯著眼讚道“這筍做的可真不錯。”
“這事已經定了嗎”鳴蟬訝然,她倒也知道賈敬癡迷煉丹的事,但也沒想到他會癡迷到連侯爺都不做的地步。
一般人都難以理解吧,放著好好的富貴侯爺不做,非要煉什麼勞什子的長生不老藥。迎春看錢媽媽和鳴蟬的表情都能猜得出她們心裡的想法。這要是賈家的祖宗知道了,怕也得從棺材裡跳出來,揪著耳朵揍他一頓。從某方麵來講,這也算是不肖子孫了。
迎春笑笑“這是要把折子遞到皇上那裡去的,皇上準了才算是定了。”
這皇家的官,哪裡是說當就當,說卸就卸的。不過,皇上大概會準吧,賈敬又不是什麼要緊的官員,不過是一個頂著爵位的閒官而已。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換了賈珍承爵,按例降一等爵位,還能少給幾兩銀子的俸祿呢
“那珍大爺不就是伯了”鳴蟬想了想,笑道“珍大爺這麼年輕就承了爵,咱們侯爺那時候可是等到老公爺沒了才承的爵呢”
“可不是”錢媽媽在一邊附和。
迎春低頭往嘴裡扒飯,她才沒空理東府裡的家事,她心裡正在想那二百兩利錢銀子的用途。
剛剛還在想沒錢買地,這會兒就有了銀子。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迎春在心裡掰著指頭算賬。
馮氏去世的時候並沒有留下多少現銀,不過是幾十兩碎銀罷了。前兩年鋪子放租,楚夫人一分沒扣的都給了她,加上這二百兩,也有差不多六百兩了。
隻是不知道京城附近的好地要多少錢一畝,若是遠些的地方,比如附近的鄉鎮,不知道會不會有便宜又好的莊子。
吃完晚飯,外頭的雨還是淅淅瀝瀝的下著。等丫鬟們收拾完了,上了茶,迎春道“媽媽今天就不要回家了,這天也黑了,路怕是不好走。”
本來乳母是應該住在主子的院子裡的,隻是迎春不是那種小孩子性情,從去年開始,她就已經讓錢媽媽回家去睡覺了。
寧榮街上住的多是賈府的下人,錢媽媽不是賈府買來的,也就沒有住在那裡。她和丈夫鄭天帶著兒子在與侯府隔了幾條街的長興巷租了一個一進的小院子,鄭天平時就在外頭幫人家做中人,因為腦筋靈活,每月也能有幾兩銀子的收入,日子過得還不錯。
錢媽媽笑道“哎,我正想著跟姑娘說呢。這雨雖不大,路到底是不好走的。那我今日就留下和姑娘說話了。”
迎春覺得有些涼,朝炕裡靠了靠,吩咐鳴蟬“讓她們去外頭找個小廝跑一趟,跟鄭大叔說一聲,也免的他擔心。”
鳴蟬答應著出去叫了個婆子,給了她幾個錢,吩咐她到二門外叫個小廝去報信。那婆子笑嘻嘻的拿了錢撐著傘去了。
一頓飯的功夫,派去送信的婆子回來了,鳴蟬進了屋笑道“李婆子叫了一個腿腳快的小子,披了蓑衣一路跑過去的,鄭大叔說,叫媽媽安心在這裡住著陪著姑娘,就是幾日不回去,也不要緊的。”
“看,我就說吧,我不回去,他們父子兩個還巴不得落個清淨呢”錢媽媽笑罵道。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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