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瑪爾也頂著一頭亂七八糟支楞著的白毛,雙手環胸,滿臉都寫滿了不爽道“你也沒好到哪去,不知道尊老的小兔崽子。”
在一旁全程圍觀,憑借著敏捷的身手不停走位,給兩人讓出打鬨空間的坎蒂絲忍俊不禁的輕咳了一聲。
這一聲輕咳終於將正在對峙的兩人喚回神來。
片刻,一大一小安分的排排坐在凳子上。
雖然都留著長發,但兩人卻沒一個擅長打理的。
赤王從前懶得打理便任由頭發隨意披散著,更彆提他還有自家的全能祭司在,有需要的時候壓根不需要自己動手,他的全能祭司會幫他搞定。
晏休倒是好上一些,但也僅限於用藤蔓半自動的簡單束個不會散的馬尾,更多的便要靠無所不能的小夥伴了。
更彆提這次他們腦袋上的頭發亂糟糟的程度,堪稱地獄難度的難以打理。
兩個家夥隻能握手言和,安分的等著這裡唯一有這個手藝的坎蒂絲,來替他們解決這樁大難題。
晏休仗著自己如今的幼崽形象,嘴甜的衝著人撒嬌道“坎蒂絲姐姐,真是太麻煩你了。”
話音剛落,一旁的阿赫瑪爾便拆台道“哼,姐姐虧你叫的出口,你都能當人家曾曾曾不知多少輩的爺爺了,人家的年齡可能還沒你零頭多吧。”
晏休就是一噎,但此刻的他還處於勝負欲爆棚的狀態裡,聞言就反駁道“但我才剛成年,在人類的算法中,我
才十幾歲”
阿赫瑪爾都被這個說法震驚了一瞬,沒忍住側頭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崽子,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道“你也真敢說,現在那些個二代神都沒你歲數大。”
晏休後知後覺的感到了一絲羞恥,懸在半空的腳趾沒忍住蜷縮,放在膝蓋上的手握在一起,略有些結巴的反駁道“誰、誰說的,那、那什麼對,雷神就比我大”
坎蒂絲一邊替兩人梳理打結在一塊的發絲,一邊被這幼稚的鬥嘴逗得嘴邊的笑意就沒有下去過。
雖然阿赫瑪爾這位神明大人和她所聽到的傳說幾乎完全不一樣,但這樣生動的神明,恍惚在一瞬間有了人性擁有了七情六欲,不似傳說中高高在上難以觸碰。
阿赫瑪爾本還想反駁一二。
但恰在這時,外麵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聽聲音,似乎來人還不止一個。
一瞬間,還算有些神明包袱的阿赫瑪爾,恢複了正襟危坐的模樣,頭上已經被理順了一半的發絲,從正麵看已經看不出曾經遭受過何種慘烈的。
晏休也不在意自己還頂著個雞窩頭,反正他現在就是一個小崽崽而已,小崽崽需要什麼形象呢那必然是不需要的。
而且他好似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腳步聲。
吱嘎一聲,木門被緩緩推開。
晏休抬頭看過去。
逆著光出現在門口的,果不其然就是某位旅行者。
“呀空,你也來啦”晏休晃著腿雀躍的招手向來人問候道。
來的人自然不隻有旅行者一個,站在門外的,幾乎個個都是熟人。
其中甚至包括銷聲匿跡了許久,被晏休忽悠了一通的大風紀官賽諾。
旅行者不曾想到,來沙漠裡都能遇到晏休,並且開門便是這樣的視覺暴擊。
他看了看身旁的賽諾,又轉頭看了看屋子裡那個大的。
“哇一模一樣啊旅行者”派蒙最先憋不住的說道。
“眼睛顏色還是不一樣的。”
“可是除了這個,他們的長相幾乎一樣。”
晏休眼瞅著身旁赤王的表情越來越微妙,連忙打斷道“好啦,空你們先進來再說,順便幫幫可憐的咻咻叭”
旅行者一行人這才將注意力從赤王的身上轉移開來,各自進了屋子裡坐下。
空眼看著晏休這堪稱慘烈的頭發,實在沒忍住無奈的撫了撫額道“你到底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
一邊說一邊走到晏休背後,動作乾脆利落的替人將糾纏在一起的發絲順開。
“都怪他啦”晏休說著就指向身旁的赤王,正在說出對方名字的一瞬間,忽然微不可查的頓了頓,“噢還沒給你們介紹呢,這個和賽諾長得一樣的家夥,他叫阿蒙。”
“阿蒙”派蒙飛在一旁,眼神裡帶著些懷疑的盯著晏休看,“你剛剛有點可疑噢晏休,阿蒙什麼的,總感覺你在敷衍我們。”
晏休才
不心虛呢,這一次他說的可完完全全都是真話,阿蒙這個名字可不是他一時心血來潮胡謅的。
雖然赤王平時基本都被大家喚作阿赫瑪爾,但阿蒙的的確確也是對方的名字之一,隻是鮮為人知罷了。
“小派蒙,我在你的心裡就是這樣的形象嗎嗚嗚嗚好傷心啊”
派蒙再次被唬住,連忙擺手道“沒、沒有,不是的,就是我就是覺得阿蒙作為名字不太正式嘛。”
晏休聞言這才停下自己的戲精表演,表情無辜的抬眸和派蒙對視,心裡卻在想著,是,阿蒙的確不算正式,但人正經的大名說出來能嚇死你們噢
畢竟是個挺能搞事的死而複生的神明大人呢。
但話不能這麼說。
晏休想了想,戳了一下旁邊阿赫瑪爾,用眼神示意對方自己圓一下,他不乾了。
阿赫瑪爾頗為無奈的閉了閉眼,說實話,阿蒙這個名字幾乎沒有人叫,就連他自己都快要忘記了。
晏休這崽子到底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把這個名字翻出來的又要他怎麼圓
氣氛到了這裡,不知為何忽然就尬住了。
阿赫瑪爾雙手環胸氣場全開。
在晏休沒有開口的情況下,派蒙攝於對方的氣場也不太敢說話。
隻一瞬間,整個屋子裡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其他人,不論是賽諾還是艾爾海森,都不是能夠活躍氣氛的人,迪希雅倒是想說些什麼,但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也沒有什麼能說的。
派蒙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向著旅行者的身後挪去,輕輕戳了一下空的肩膀小聲道“旅行者,你說點什麼呀。”
莫名就被委以重任的旅行者手下的動作停滯了片刻,低頭和晏休對視了一眼,又抬頭環視了一圈或坐或站著的眾人,清了清嗓子道“咳,晏休,你怎麼也到沙漠裡來了”
晏休晃了晃自己的短腿,不懷好意的輕笑了一聲道“我哎呀,這不是好不容易來了須彌,要是不去看看某個把自己作死了的長輩,稍微有些失禮。”
見眾人的視線都下意識的轉了過來,晏休還非常好心的解釋了一番“哦,就是大家都熟悉的那位,赤王阿赫瑪爾噢
說起來他當初還沒瘋的時候,倒也的確稱得上是個很不錯的長輩。
靠譜又強大不說,還經常會帶我四處遊玩,隻可惜我太弱了,而他呢後來又瘋的不輕。
當初他隕落的時候須彌很危險的,我也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麵,這不,來都來了,祭奠一下也就是順手的事嘛。”
以旅行者對晏休的了解,他倒是沒感覺到對方此刻任何的不舍與難過,隻有滿滿的,和他話語中的意味幾乎不搭界的,陰陽怪氣
空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話題了。
他還從沒見過晏休這種內涵某個人的樣子,實在是讓他也感覺壓力有些大了。
更何況,晏休說的越多,旁邊那位周身的氣勢就越發的壓抑。
晏休倒是對此刻的氣氛,尤其是身旁傳來的灼熱視線,全都視若無物。
咋的這死都作了,還不讓人說了
旅行者悄悄在晏休頭上拍了拍,小聲提醒道“你旁邊的那位,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晏休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沒關係的,阿蒙他是赤王一脈的祭司,也是阿赫瑪爾的信徒,聽我這麼說他信仰的神明,生氣很正常,不過旅行者你們不用擔心,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空默默看了一眼旁邊的白發青年,隻覺得晏休這話說出來以後
啊,對方好像忽然氣勢就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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