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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雪停了,覆在房頂和樹枝上的積雪正在一點點消融,原本一眼望去白茫茫的雪景,已經有了斑駁的其他顏色。
童陵趴在落地窗前,盯著樓下的兒童娛樂區出神。
今天又有好多小朋友出來玩。
他們追逐著跑跳,有的還騎出了自己的小自行車。
童陵不知道自己新交的朋友如何了。
他答應過小朋友會時常下去陪他玩耍的。
可自從那兩張符籙貼上後,這個家就變成了一個牢籠。
童陵無法再進周勉的臥室與他同寢,也無法走出家門。
這極大的落差讓童陵心生煩悶。
好在肚子裡還有寶寶陪著它。
童陵每天的日常變成了和寶寶自說自話。
它用爪爪指著樓下的滑梯說“等你們出來了,爹爹就帶你們下去玩。”
“雖然現在也很想讓你們體驗一下,不過爹爹的靈力太弱了,走不出這間屋子。”
“沒關係,以後爸爸會帶你們去的,爸爸是很厲害的人類,他可以帶我們去任何地方嗷。”
童陵幻想著小兔崽們排隊玩滑梯的樣子,所有的煩惱一掃而空,心一下就柔軟了下來。
百無聊賴的兔子精正想閉眼休息一會兒,屋內溫度驟然升高。
原本雪白的牆壁泛著幽幽紅光。
童陵警惕站起身,做出攻擊姿態。
穿門而入的是一位身材頎長,麵容豔麗的男子。
一頭醒目的銀發更襯得他美豔絕倫。
他在屋內環視了一周,視線落在了童陵身上。
“在這裡啊。”他淡淡道。
童陵後退著,問“你是誰”
男人走到沙發旁,毫不客氣坐下,長腿自然交疊,懶散靠著背墊,左手一攤,掌心赫然出現一封靈幻卷軸。
童陵認得,那是它自己法力幻化成的退婚書。
“塗宴”它試探開口。
“很遺憾現在才和你見麵。”塗宴將卷軸放在茶幾上。
童陵躬起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它在塗宴的身上並未感受到攻擊性。
“抱歉,婚約我無法履行了。”童陵慚愧道。
“我很難說沒關係,畢竟這會讓我在妖界顏麵儘失。”塗宴一字一頓道。
童陵捉摸不透這人是否在生氣,它提議道“你可以對外說是你退的婚。”
塗宴雙眸淡漠得沒有任何情感,他說“那我又會變成旁人口中無情無義,無契約精神的小人。畢竟這個世界總會對弱者產生很多同情。”
童陵歉意道“那我現在能做什麼”
塗宴盯著它“真的不考慮跟我走”
童陵連連搖頭“我不走。”
“嘖。”塗宴不開心哼了一聲,“所有計劃都被你打亂了。”
童陵
“不止你需要曆劫,我也需要。”塗宴微微一笑,“原本的計劃是,我幫你渡雷劫,你助我渡情劫,劫數過後,我們互不相欠,那時要去要留全憑你。”
童陵嘴巴微張,露出兩顆兔牙,它不解問“情劫”
“兔子聽話又不會生事,用來渡情劫最好不過了,且我與你本就有婚約,這樣會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塗宴眼眸微垂,睥睨著它。
九尾狐傲慢,不可一世。
不想被不必要的感情左右。
他需要的是突破,而不是絆腳石。
童陵聽得懂他話裡的意思,倘若他情劫順利渡過,另一半就會被他一腳蹬開。
婚姻於他來說是互相利用,是抵消因果的兩不相欠。
“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隻是互幫互助而已,時間一到,我自然讓你離開,這並不耽誤你重新談戀愛。”塗宴循循善誘。
童陵絲毫沒有猶豫,說“對不起,我無法做到。”
一人一兔對視良久,童陵並沒有退縮,它已經做好了再次戰鬥的準備。
塗宴抬手逼近它,童陵想反抗卻動彈不得。
這妖的修為深不可測,就算是鯊了它,也不過是彈指一瞬的事而已。
夫君,夫君,童童真的要變成兔乾了。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那人隻是一把扯斷了它脖頸上的項鏈,又從衣兜裡拿出了一條一模一樣的。
他將兩條項鏈並放在一起,項鏈的墜心頃刻間化成輕煙消散。
塗宴怔了下,手一揮,鏈條也銷毀了。
“行吧,看來你和我的緣分隻能到這了。”
同心鏈結同心緣,墜心合二為一,證明兩人心意合一;墜心各自完好不合,證明兩人緣深情淺,還需要時間磨合;墜心消散,則代表兩人正緣已儘,不能過多糾纏。
“過來,我同意解除婚約,來簽字。”
童陵蹦到塗宴腳邊,猶豫了許久,小心躍上了茶幾。
塗宴掏出筆,在婚約解除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童陵舔了舔爪爪,在右下角摁了一個兔爪印。
至此,退婚書正式生效,它與九尾狐的羈絆斬斷了。
“那麼,後悔有期。”塗宴紳士伸出手。
童陵伸出爪爪,和他握了握。
塗宴眼底閃過一絲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