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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厘以前其實並不像現在這樣體弱多病,相反他被照料得很好,出挑漂亮,又乖又愛笑。
江家父母感情好,相敬如賓多年有了愛情的結晶,隻此一個孩子,前二十年是當寶貝一樣捧在手裡,所以把江寄厘的性格養得單純不諳世事。
可能也是受了父母的影響,他對愛情總是抱有一種簡單的赤忱,覺得伴侶就應該像父親母親這樣,無論是中文教授還是鋼琴老師,都是溫柔達理的。
他心思簡單,卻不知道什麼叫懷璧其罪。
淮城上流圈子是個醃臢的大染缸,江寄厘不懂,江家父母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免不了進入這個圈子,這樣漂亮單純的人,早就有無數大人物將窺探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臟汙惡臭的泥淖結出了一朵鮮亮欲滴的嬌嫩玫瑰,如此格格不入又引人淪陷,潛滋暗長的汙穢都在蠢蠢欲動,玫瑰不是食物,不是寶石,它唯一的作用就是養在溫室裡觀賞。
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毫無用處的東西,在這樣複雜難測的權力體係中,成為了金字塔頂端的權力象征,隻有一手遮天的幾個大人物,才能肆無忌憚的戲弄這些精神玩物。
江寄厘是那個玩物,戎縝就是頂端的權力象征。
他看不清楚,一腳踏入戎家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甚至妄想高高在上的戎縝能垂憐他幾分,卻不知早在戎縝看上他的那一刻,他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一個玩具,玩膩了當然要被丟掉。
然而,什麼時候丟,怎樣丟,丟在哪裡,沒人知道。
這幾天江寄厘吊完了最後幾瓶水,也很少再做噩夢了,隻是身體依然不是很舒服,他好像有些嗜睡,犯困的頻率越來越高,有一次下午他靠在花園的藤椅上直接睡了過去,醒來就已經是傍晚了。
林齊看他狀態不好,吩咐廚房變著花樣做了些吃食,他也不是很有胃口。
整個人像被調入了某個頻道,變成了一隻即將要冬眠的小動物。
隻是現在不是冬天,甚至沒多久就要入夏,江寄厘隻能安慰自己天氣熱了也容易打盹。
畢竟蟲蟲這段時間也懶困了不少,江寄厘睡覺,蟲蟲就窩在他懷裡一起睡,有時候江寄厘都醒了它還仰著肚皮打呼嚕,上百萬的treca大床成了蟲蟲的專屬貓窩。
而戎縝自從上次以後就沒來過他的房間,仿佛是因為他做錯了事失寵了一般,彆墅上下彌漫著一種這樣彆扭的氛圍,有好幾次,江寄厘幾乎聽到了傭人們的竊竊私語。
江寄厘性格敏感,直覺這些話和他有關。
他在戎家的地位本就不像外麵傳言的那樣是什麼優秀受寵的戎夫人,傭人們對他的態度或多或少會顯出一些不尊敬,最近尤其明顯。
那天的夢境江寄厘明明忘了,卻又在這幾天猛然想起,細細碎碎的片段湧入腦海。
他是見過秦瑤的,三年前在一個宴會上,那時的秦瑤剛剛二十五歲,碩士畢業回國,一襲紅裙張揚又美豔,江寄厘並沒有和她交談過,但記得她被眾人簇擁的樣子。
秦家和戎家在淮城都是頂級豪門,和戎家參差不齊的後代不同,秦家兩個孩子都是極其優秀站在業界頂端的人才,大哥秦琮是享譽世界的腦科醫生,秦瑤是金融界的新貴黑馬,年紀輕輕就在研究團隊裡挑了大梁。
於情於理,戎家都該和秦家聯姻。
但戎縝偏偏選了他。
江寄厘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隻覺得渾身發涼。
因為這樣並不能讓他在這場角逐鬥爭中顯得多重要,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他在戎縝這裡毫無利用價值,所以戎縝完全無所謂,秦家也一樣。
就好像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們都知道他隻是戎縝心血來潮時的玩具,膩了隨時可以丟掉,秦家和秦瑤就是在等,在等戎縝玩夠了,煩了厭了,把他毫不留情的踢出去,然後給新的戎夫人騰出位置。
是這樣嗎
江寄厘有些呼吸不暢。
彆墅裡形形色色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越來越多,但江寄厘居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仿佛全世界隻有他被蒙在鼓裡。
他不敢待在人多的地方,那些目光有如實質,刺得他渾身發疼臉色蒼白,忍不住的乾嘔。
亂七八糟的氛圍繃到了極致,就在這時,戎縝回來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戰戰兢兢被抱住的江寄厘也沒想到,戎縝很難得的似乎有些想他,江寄厘在花園的藤椅上曬太陽,被戎縝一整個抱到了腿上。
男人緩慢又曖昧的蹭著他的側臉,在他瑩白的耳垂上輕吻。
“聽程嚴說你最近心情不好”
江寄厘僵著身體搖頭“沒有。”
“這麼久沒碰你,不開心了”
江寄厘垂著眼“不是的,先生。”
戎縝低笑了聲,順著他的耳朵向下,在他側頸上親了兩下。
“真可愛。”戎縝的手鑽進了他薄薄的衣服內。
花園裡的傭人早就被程嚴遣了下去,這一角幽靜又隱秘,隻偶爾有蟲鳴聲和鳥叫聲響起。
戎縝就在這裡要了他。
江寄厘抬頭時,眼睛被太陽刺得有些不舒服,很快紅了,流下淚來。
他還是哭出了聲。
模糊間江寄厘想到,先生的衣服上好像沾了一點其他的並不熟悉的味道。
一切結束後戎縝也並沒有放他離開,太子被牽來了花園裡,洗了澡吹乾,戎縝就這樣從後麵摟著他耳鬢廝磨。
“厘厘,為什麼這麼怕狗嗯”
江寄厘聲音都在顫“小的時候被咬過。”
戎縝修長的手指在他發間輕揉,“什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