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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送去南區大宅將近一個月,後頸處燒焦的毛都沒有再長出來,照顧太子的傭人摸不清戎縝的喜怒,也不敢給它剃毛。
程嚴接太子回大宅的時候,它後頸處還是頂著一片醜陋的焦黑,平白減弱了幾分凶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那件事,太子再次回到這裡明顯畏縮了不少,以前興奮低沉的叫吼變成了謹慎的嚶嚀。
尤其到了庭院裡以後,它更是趴在籠子裡不敢起身,鼻子不斷的嗅聞著空氣裡的味道。
犬類的感覺要比人敏銳得多,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罕見的有些應激。
程嚴並沒有多想,隻以為它是猛然換了環境不太適應,交代了幾句後便把太子交給了看管的人。
下午去桐橋鎮接蟲蟲的人也回了戎宅,程嚴抱著貓打算送到樓上,誰知剛一進大宅,眼皮就飛快地跳了兩下。
他腳步一頓,心頭莫名空了一拍。
程嚴感覺不太妙,懷裡的貓嘶啞著叫了好幾聲,他的視線滯在了沙發上的男人身上。
程嚴收起亂七八糟的想法,說道“先生,夫人的貓接回來了。”
戎縝手裡正在翻著什麼,視線低垂慢條斯理的掃了幾行,眼皮勾勒出一道冷漠的褶皺。
“夫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程嚴那股不太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幾乎是前所未有的,他額角神經質的抽了抽。
但好在聲音裡還算冷靜“夫人說要在戎小姐那裡小住,最早也要後天回來。”
“啪嗒”戎縝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散了一地。
他抬手點了根煙。
“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沒有人比程嚴還了解戎縝,眼前的人哪怕隻是一個輕描淡寫的眼神他都能迅速意會到其中的意思。
程嚴額頭起了層細密的冷汗,心裡隱約猜到了什麼。不敢有任何遲疑,他把貓交給傭人,上前撿起了地上的紙張。
就在看到上麵內容的那一瞬間,他腦內的想法被驗證了。
戎縝的視線沒有看他,嗓音淡淡的“你跟了我十年,你知道我最恨什麼。”
程嚴知道。
“好一條陽奉陰違的狗。”男人喉間溢出了些低笑。
“當年那個不成器的東西也是這樣,怎麼,是戎老先生那座墳風水不好,儘養一些吃裡爬外的狗東西嗎”
“還是說”
戎縝聲音更輕“我說的話不管用了”
程嚴後背竄上一陣涼意。
戎縝吐了口煙圈,靜靜的等著煙絲燃了半晌。
他開口道“把人給我帶過來。”
他什麼都沒說,程嚴卻清清楚楚。
他回道“是。”
大宅內。
平時在一樓打掃的傭人今天一個都不在,空蕩寂靜的客廳內,那位平時溫潤高大的林管家,此時正狼狽的跪在地上。
給戎家辦事的人在戎宅有一棟單獨的住宅,平時安安靜靜沒什麼人過去的地方今天卻被翻了個底朝天。
戎縝坐在沙發上,有人往他麵前放了一件又一件零碎而破爛的東西。有一個小鐵盒子裝的拚圖貼片,有一串不知道哪裡的鑰匙,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積木零件,還有一個黑色軟皮記事簿。
放東西的人恭敬道“先生,都是在這個箱子裡找到的。”
戎縝並沒有看那個箱子,而是拿起了那個本子,慢悠悠翻開。
前麵幾頁密密麻麻記著一些事宜。
戎縝念了幾條“提醒夫人按時吃藥,幫夫人澆花,讓廚房給夫人做點心,替夫人挑選新積木”
乍一聽全像是林齊工作範圍內的事情,然而記事簿再往後麵翻去,上麵的內容便有些讓人心驚。
上麵沒有記錄任何要做的事情,每一行每一列都寫滿了“夫人”兩個字,密集的擠滿了整個頁麵,上麵的字跡非常認真,看的出來寫字的人寫時一定懷著無比認真且珍惜的心情。
再往後翻更加駭人,“夫人”兩個字不見了,而是變成了青年的名字,“江寄厘”。
這本記事簿足足有兩百頁,前麵記錄各種事情的內容隻占了六頁,“夫人”占了四頁,剩下的一百九十頁,全部都是這個名字,沒人數的清他寫了多少個,但不用想都知道能寫下這麼多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林齊,夫人漂亮嗎”
戎縝修長的手指輕撚起一頁紙,臉上的表情冷漠難測,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跪在地上的人一言不發,用沉默應對了這個問題。
“夫人很漂亮吧。”戎縝視線終於掃了過去,他慢慢站起了身“說說,你每天看著夫人在想什麼。”
林齊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仍然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