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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魅魔狂奔間,聽到身後傳來隱隱約約的“站住彆跑”,當即翻了個白眼,也喊回去“彆講廢話行不行你說站住就站住,你以為我腦子有病啊”
天天都在那裡“站住”,有哪個會真的站住的
應該是裝都不裝了,現在的嗓音竟聽起來有幾分難言的渾厚。
看著身後的小黑點被越甩越遠,魅魔心底暗喜。趕緊去找聖女,就說這活自己真的乾不來,然後就可以理直氣壯推給彆人
“你是媚煙柳”身旁突然有個冷靜的女聲響起。
媚煙柳被嚇的步伐停滯一瞬,猛然轉頭“你怎麼在這”
那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牛頭麵具正定定注視著自己,眼睛裡閃爍著詭異的光,腳底下動作不停,奔的飛快,“我一開始就在這。”
大意了
媚煙柳險險避開她冷不丁伸過來那隻白皙的手,冷汗如瀑,這要是被小娃兒抓住了,絕對名譽掃地“你怎麼這麼快”
“從小練的。”
二人還一來一回聊上了。
“那小子摔倒了,可慘,你確定不回去看看”
“我在追你。”
“相信我,再追下去對你沒好處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
冥頑不靈,空有速度的小姑娘,還糾纏上了,媚煙柳並不想與她繼續下去,十足敏捷地掏出一枚形容繁複的圓球,靈氣催動,圓球驟然爆炸,魔教隱秘符號頓時攜著青煙扶搖直上
雲閒左臂一動,那肉眼都捕捉不到的靈力被劍氣精準攔截,取而代之在天空中炸開的是一柄小小的劍形徽征,沒有劍鞘。
“我操”媚煙柳這下是真震驚萬分了,“這你也能攔得住”
雲閒也愕然一瞬,垂眼看左臂,而後沉著道“是。哼,怕了吧”
“怕個屁”媚煙柳冷笑道“我魔教中人就沒學過怕這個字”
雲閒窮追不舍“所以你承認你是吸取江津樓掌櫃兒子元陽、並將他丟棄在街上的五個魅魔之一了”
怎麼還這麼詳細媚煙柳稍稍覺得有些不對,但還是梗著脖子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我媚煙柳,怎麼了你奈我何”
雲閒“”
為什麼總覺得性格和話本裡的魅魔大姐姐有一點點對不上啊。
一人一魔風卷殘雲極速狂奔,掀翻葉子樹杈子不知凡幾,沿街人無不讓路側目,神情詫異。
暫且不提土著居民,在這兒的宗門弟子可都是很體麵的。想當初,明光大師來此超度,閉目一坐便是一朵佛蓮;醫修須子丹妙手回春,門前排隊一度排到城外;再近一點,就連那劍修宿遲,也是一劍封喉,血不濺衣擺,反正不論怎麼說,從沒見過這樣雞飛狗跳、轟轟烈烈的。
陣仗擺的這麼大,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對手,一看竟然還隻是個魅魔不嫌丟人嗎
雲閒才不管什麼陣仗大不大,媚煙柳現在臉上“一千兩”這仨大字都在發光,話都放出去了,追到哪兒她都不能放過。
糟了,怎麼甩也甩不脫,媚煙柳心叫不好,半途中生硬地拐了個方向,奪路狂奔,眼看著雲閒的劍氣離她脖頸就差那麼一寸了,忽然,眼前一片奇香湧動,濃鬱到在人眼前蒙上層曖色薄紗,媚煙柳驚喜抬頭,乳燕還巢般奔了過去“聖女我就知道你不會放著我不管的”
雲閒手驟然一頓。
半空之中,一片煙紫色綾羅如活蛇般蜷曲湧動,隱約中銀鈴聲響,濃香其間,一名妖豔少女足尖輕抵地麵。
煙視媚行,豔奪天光,一張小巧玲瓏臉,不點而朱唇,分明隻是靜立在那兒,無甚神情,卻有幾分隱隱勾人之意。
魔教聖女,即墨姝,金丹九層,離元嬰僅一線之隔。
她終於出現了。
媚煙柳呲溜一下躲在她身後,與那剩下四個魅魔會合,氣喘籲籲道“就,就是她,我見著她使劍了她是劍修”
“喊什麼”吵死了,即墨姝嘖了聲,好不耐煩“不是說讓你等著,會有人來幫你的嗎”
媚煙柳冤枉啊“沒有啊哪有人來幫我我被她從西邊攆到東邊,動靜那麼大,整個城的人都看得到,要來幫早就來幫了”
即墨姝狹長的眼尾瞥了眼雲閒,皺眉深思。
怎麼回事
也就這點空隙,後頭跟著狂奔的喬靈珊和風燁終於趕到了,二人累的汗流浹背,扶著膝蓋喘氣,剛一抬頭,又見鬼似的低下去了。
這魔女果真不好好穿衣服
其實如果二人再堅持會兒,還能看到更不好好穿衣服的,後麵那個牛妖跟著呢。
雲閒正大無畏地盯著即墨姝不放,似乎還挺好奇,即墨姝被盯得難得有點不爽,下巴示意道“喂,你。右邊那個戴麵具的,就是你。”
雲閒“什麼事”
即墨姝“告訴我,仲長堯在哪裡”
“”雲閒一愣,“你們見過了”
不應當啊
“什麼叫我們見過了你聽過這個名字”即墨姝步步緊逼,伸出長指甲要來揭雲閒的麵具,道“快說。”
雲閒輕盈地閃避開來,搖頭道“我在懸寶閣裡看見的。”
即墨姝那雙漂亮的眼睛眯了起來,試圖觀察雲閒的神色未遂,神情逐漸冰冷。
後方跟著的魔教眾人心驚膽戰。聖女喜怒無常可是出了名的,一不稱她心意就要發火,這人說不定要遭殃了。
“你、你們”喬靈珊終於喘勻了氣,視線避開人,對空氣說話“把人的元陽全部吸儘,害人現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實在太過可惡”
即墨姝手一頓,轉頭笑了“我們可是魔教中人啊。”她笑起來倒是貌若春花,嬌俏非常,看起來也不那麼魔氣四溢了。
喬靈珊一愣,隨即正氣道“魔教中人就可以如此無緣無故害人性命嗎”
“廢話。你是魔教還是我是魔教要你來教”即墨姝沒耐心了,纖手一揮,“他要是不去那裡,神仙來了也害不了他。自作孽不可活,死了活該。”
風燁抖著嗓子想插嘴“話,話也不能這麼”
即墨姝“閉嘴。”
風燁“。”
“既然找不出仲長堯,要你們也沒什麼用了。”即墨姝冷冷道“來人,把他們全丟到外邊的河裡麵去喂魚。”
後方人低聲應“是”,那牛妖卻破天荒地開口阻攔“聖女,不必如此趕儘殺絕。”
即墨姝饒有興趣道“哦為什麼”
“因為。”牛妖說,“愛戴牛麵具的人,性格應該不會太差。”
“”即墨姝剛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她手下這都是一群什麼東西“兜襠布穿上滾滾滾”
奇形怪狀的魔教眾人們虎視眈眈,逐步圍將過來,雲閒左臂又是一陣不合時宜的抽痛,正打算拔劍之時,遠處又傳來一陣清勁劍嘯
天際的雲層瞬間被蕩儘,一道修長身影背手負劍,裹挾著狂風一同飛襲而來。
即墨姝冷啐一聲,似乎相當煩躁“又是劍修今天算你運氣好”
雲閒比她還懵“啊哪位啊”
即墨姝“”
青年的眼睫上還沾染著些許冷霜,垂目低望,一身白衣,無聲無息,沒有絲毫人氣。
周身唯一的色彩是劍柄上一朵冰淨的小花,花蕊淡黃,薄嫩花瓣舒展,給他添了一分鮮活,不至像一座頑石。
是真的一眼就能看出的俊,或者說,比起俊,用“俏”字更為適宜。墨發黑眼,萬般風雪不沾衣袂,凜若霜月,神韻獨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