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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遲提著一兜各色小吃,身上被染的全是豬油渣味兒,一回來,就發現那麼大一個師妹不見了。
他眉宇緊鎖,喚出欺霜,道“找。”
欺霜最近總跟著雲閒,也差不多能辨認出她的氣息,但顯然這把劍不太樂意宿遲把它當狗使這種行為,忸怩了一瞬,最後還是在此人寒如冰霜的神情中往前指去。
是鬨市區。
宿遲邁步,跟隨著劍指方向向前追去。
“吃什麼你想吃什麼,說便是。”蕭原似笑非笑看了看她瘦巴巴的小臉,道“在去唐靈國之前,你要吃多少姨姨都帶你去。”
“醬鴨。”雲閒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個時候倒是還開始打蛇上棍,“靈珊和風燁也好久沒吃飯了,能帶上她們一起麼”
蕭原道“當然。”
雲閒“大師兄不知來不來。還有,我蹭了薛道友好多靈石,雖然我沒打算要還,但是給他打包一點還是可以的。”
蕭原“可以。”
“這魁首太明顯了,我打算帶它去鍛劍師那兒換一身劍鞘,看起來會比較善良些。”雲閒遲疑道“不知能不能”
黑袍人“”臭外地的來懸寶閣要飯來了
“自然可以。”蕭原僅用一句話就終結了比賽,“這些靈石都從你此次任務的酬勞裡扣。”
“好奇怪。”雲閒清澈道“怎麼突然肚子就不餓了。”
蕭原啞然失笑。
她自然知道雲閒並沒有相信自己,也知道要是能找到機會,這孩子早就撒丫子跑到不知哪兒去了,但這等個性,就是很合她胃口。
修煉嘛,肯定是不能太要臉的。一要臉,就容易吃虧。
蕭原背手往前走,雲閒跟在後頭,又追問“娘親方才走了,小姨怎麼不去敘敘舊”
她現在倒是興趣來了,還開始東問西問打探消息起來。
畢竟懸寶閣閣主這麼神秘,不趁機多問兩句太虧了。
“敘舊我皮癢了”聽蕭原的口氣,她是特意等到蕭蕪離開了才現身的,“你娘親就是知道我在這,才走的這麼乾脆利落。”
“是這樣嗎”雲閒持保留意見,“我還以為是因為宿遲在。”
“你那大師兄也見不得多靠譜。”蕭原幽幽持著竹笠,隨口上點眼藥“看你都丟了這麼久了,也沒見他找來。”
說人人到,她方一轉身,就瞧見宿遲站在二人之前,冷冷喚道“雲閒。”
他左手還提著那一兜各色各樣冷掉的小吃,右手卻已經按在了劍柄上,朝這邊看來。
場麵冰冷一瞬。
難纏的來了。
“好吧,當我沒說。”蕭原饒有趣味道“你這師兄還是挺靠譜的。”
“不會不會,哪裡哪裡。”雲閒聽不得她這麼說自己,不讚同道“不過區區分神期,有什麼靠不靠譜的。”
蕭原“”倒是會活學活用。
“雲閒。”宿遲站在不遠處,上下掃視她一番,沒有發覺傷口,方道“此人是誰”
雲閒尚未開口,就察覺自己腰間一緊,整個人被一攬而過,朝一處方向淩空飛起,眾城大道上車水馬龍的街景瞬間縮小,從眼角間飛掠。
身法輕盈至極,猶如春燕踏回,悄無聲息,竟沒有任何一人抬眼看來。
雲閒迎著狂風,垂眼,足下踏著的是一柄淡青寶劍,劍柄上刻著幾朵蓮花,栩栩如生,隱隱間有淡雅香味沁人耳目。
唔,她想,這把劍,似乎和娘親的是雙生劍,這身法,熟悉的輕燕點譜,做不得假,那麼現在站在她身前的,很有可能就是真小姨
“醬鴨,還吃不吃”蕭原傳音而來,“就當見麵禮了。”
雲閒看著身後大師兄化作一道流光跟來,沉吟片刻,道“吃”
“”
片刻之後,雲閒終於坐上了眾城最昂貴的酒樓包廂。
醬鴨擺了一桌,打包一桌,蕭原像是對這些無甚興趣,隻是提著酒壺,問“喝酒麼”
“不喝。”雲閒吃得滿嘴流油,匆匆搖頭。
“為什麼不喝”蕭原道“酒可是個好東西。”
雲閒“不好喝。太苦。”
黑袍人一言不發地坐在身旁,心想,果然還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孩子。
她並不覺得閣主露出的麵目就是真麵目,畢竟此前被閣主這麼哄騙過的人沒有十個也有九個了,下場全都好不到哪兒去。
閣主也不止隻會劍這一門,其他功法也很精通。
蕭原倒是不知道下屬在想些什麼,而是遙遙看向酒樓之下。
宿遲站在門外,與她對上一瞬視線,平靜地走開了。
不知道雲閒認出來沒有,看來他是認出來了,蕭原是知道此人一點傳聞的,認人向來隻靠兵器。
“那唐靈國。”雲閒一邊吃,一邊還心係任務,“還有什麼更多消息麼”
蕭原一頓,笑道“這麼快就答應了”
雲閒不言。
她看到蕭原拿出那副畫像時,就知道對方多半沒有惡意了。
因為,即使蕭原不說,雲閒接下來的第一打算,也是要去此處。
四方大戰結束之後,她在床上躺了這麼些天,沒有第一時間得知即墨姝與仲長堯的動態,待到醒來之後,才發現這兩人竟然同時消失了。
即墨姝和魔教一眾人馬消失很正常,再不趁亂消失,作為公敵,就算是眾城之人對他們沒有多大意見,那些死去的散修宗門也絕不會放過複仇機會,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隻是當時觀即墨姝的情況,不知還能不能存活下來,那群蠱蟲在她的體內吞噬血肉,儘數爆發,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倒是仲長堯
話本中,他代表東界參與了四方大戰,很快就俘獲了即墨姝的芳心,還因媚煙柳的獻身而火速晉升到了元嬰期。跳躍過了所有玉璽、遠古戰場之事,他成功帶領東界壓製住了北界的刻意針對,在絕處逢生之時奪得第一,從此初出茅廬名震天下,為後來的修真之路打下了最重要的基石。
而現在,他跟隨著南界薛靈秀,隻有前期在獨行俠期間獲得了一些關注,歸隊之後,更是從頭掉線到尾,作為一個半步元嬰的高手,存在感稀薄到將近沒有。
彆人雲閒不敢揣測,仲長堯這類人若是得了這種待遇,真是比要他死了還難受。
奪魁結束之時,他本該跟隨南界一同休息,為何在那時卻陡然消失了
去了哪裡
看似想了很多,但其實隻是一閃而過,雲閒抬眼,見蕭原挪開滿滿當當的碟子,將牛皮紙緩緩鋪到桌前。
唐靈國,地處東界一偏僻盆地。
方圓千裡,靈脈不存,百年不出一位生有靈根的嬰孩,自那時以來,所有人都無緣修仙之路。也不是沒有修士前去一探究竟過,但也無法久留。天地間沒了靈氣,對修士來說猶如自斷一臂,斷翅之鳥怎可飛翔,在那兒久住,隻會讓軀體的雜質愈發沉屙,最後甚至影響到靈根。
就是這麼一個離奇的被詛咒之地。
雲閒握著鴨腿,專注看向牛皮紙上墨跡。
沒錯,與話本中如出一轍。
唐靈國的郡主唐無可,便是仲長堯四方大戰後收入後宮的第一位女子。
彼時仲長堯春風得意,在懸寶閣內與人打賭,接下了這當時被劃分到天階的任務,隻身前往東界。
也不是隻身,即墨姝一直在後頭偷偷跟著。
他接任務,說是為了取得懸賞蕩屙草,療愈即墨姝的內傷,但就算他再多麼天賦異稟,那時也是堪堪元嬰期,那位自稱魔尊的魔修可是分神期,不論誰看來都覺得他是去送死,於是負責接取任務的懸寶閣管事特不給麵子地將其當眾又吊了一頓,仲長堯勃然大怒,再度拿出了他的經典三板斧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雲閒私心覺得,這話適用範圍太廣,說不定能直接用到他入土。莫欺少年窮莫欺中年禿莫欺老人臭墳頭草增高術骨灰盒之震顫
自然,說是給即墨姝找仙草,要解救郡主不被假魔尊拉去大婚,結果人到了那兒,發現郡主生的實在是國色天香,美麗不可方物,雖然不及即墨姝美豔,但彆有幾分端莊高貴之意,讓人心癢難耐。
遂救著救著就救到自己房裡去了。
雲閒翻著翻著,發現竟然還添加了贅婿等戲份,娶了郡主,還直接倒貼一整個小國。要知道那小國雖然沒有靈氣,但礦石資源相當豐富,到時全歸了仲長堯,再也不怕靈石不夠花了。
不對。
內傷
雲閒似乎發現了些端倪。話本中,即墨姝分明沒有用蠱,又怎會內傷
好了,每次發現端倪也沒什麼用,反正後麵也不會寫。全寫到即墨姝和唐無可怎麼明爭暗鬥奪得仲長堯的寵愛上麵去了,看得好傷眼。
“這唐靈國存活至今,沒有被人侵略,一個原因是靈氣稀薄,當然這不夠。另一個原因,便是這魔尊了。”蕭原道“這個魔修庇護著小國,但唯一的條件,便是每生得一個郡主,長到十六歲,便要嫁給他。”
真行,十六歲都不放過,雲閒愕然道“他要吃”
蕭原“不明。外界傳隻是單純好色。”
“好色的人才不這樣。”雲閒想也不想,立即否認,“大婚,隻會阻礙好色的腳步。”
黑袍人“”
怎麼,你很知道嘛。
“你若是要去,就馬上啟程,再耽誤一刻都多一分危險。”蕭原將牛皮紙一卷,向外看去,眾城的街道上,隱約多了不少隱晦的強大氣息,“刀宗若要殺你,以柳昕的脾性,肯定是越早越好,容不得你活到第二天。當然,現在人已經撤離了,你若是倒黴受了害,雖然大家都知道和刀宗有關係,但他們死不承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