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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人眾多,現在還有這般定力坐著的人,都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投石問路,拋磚引玉。自己不動手,便要讓彆人動手。
雲閒早便說過,來北界是因那入魔的小石鎮散修,後又得知鍛體門內有傳出魔書之人,歸根結底,她這一行人與所有人的目的都不一致。
當然,她還要幫姬融雪奪權篡位,但這是她和姬融雪二人的對話,其餘人根本不知。姬融雪也在大殿上提過魔人一事,要求眾宗看重,那現在,怎麼可以不出手
她們是為鏟除魔人而來的,便沒理由不出手。打得贏是最好,掌門印到不到得了手是另一回事,打輸了也沒壞處,削弱實力,不妨礙這些人坐享其成,順便還撈一個好名聲。
多冠冕堂皇,多言之鑿鑿
而事實上,即使他不說,雲閒也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姬融雪又感到南榮紅的視線定在自己臉上。她忍不住蹙眉。
這般視線,她其實察覺過很多次。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何含義,但不帶惡意,她與南榮紅根本說不了幾句話,便也不管了。
姬融雪看向那頭的鐵蛋,鐵蛋也在注視她。
她突然成為了視線的中心。
裘卓裘丹已經被廢了,南榮紅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棄若敝履,更何況姬融雪她能討得了半點好
薛靈秀見南榮紅渾身的傷,心裡頭很不舒坦“這還要怎麼打”
宿遲“錚”一聲把劍了。
“你乾什麼”薛靈秀陰陽道“你還真不客氣啊”
“不僅不客氣,還要儘全力。”宿遲冷眼看他,道“其一,我打不過她,全部人加在一起有待商榷。其二,對她,你放水和羞辱無異。”
以南榮紅的性子,的確如此。
“我跟你說的是一件事嗎”薛靈秀抓狂道“你右手拔劍了還不放開她,抓習慣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幫忙扯開啊”
宿遲“”
喬靈珊嘴角一抽“薛道友不說,我竟然都沒發覺。”
祁執業金眸內滿是無語,錯眼道“魔氣,似乎越來越弱了。”
風燁也道“沒有魔氣修補,她的傷勢隻會越來越重。”
再重下去,便真的走不了了。
頂著眾目睽睽,雲閒終於凝神,邁步,定於南榮紅身前三丈之處。
“前輩。”她接過宿遲遞來的灼月,凝道“得罪了”
南榮紅的視線在她麵上停留一瞬,似有莫名笑意,又豪氣萬丈道“來”
上一次如此陣仗,還是在四方大戰打蜘蛛時。不過那時姬融雪不在,大家還初出茅廬,都是小小的金丹期。
也不知,成長了這許多後,會是怎樣精彩的一場一對多武鬥。
對峙中,似有暗潮湧動。
寂靜停滯在一瞬間。雲閒一拍劍柄,劍氣呼嘯,訕道“彆都在等我說話啊我真的不會指揮”
火紅劍氣凝成實體,簌簌向南榮紅刺去,被魔光震碎,南榮紅視線一轉,徑直先向薛靈秀拍來,薛靈秀怒而閃避,道“沒誰對你有期待你不動手我們怎麼動手”
雲閒一驚。南前輩怎麼也知道開局先打醫修這給摸到一下,薛兄當場就得出場外躺著了立馬道“來個人擋一下”
薛靈秀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向後暴退,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淩厲劍鳴,宿遲冷道“閃開”
劍鋒就蹭著他臉頰過去,差點削下一縷頭發,南榮紅被迫化攻為守,化仰掌抵住劍尖,紅光閃動,兩方驟然潰散。
一寒,一熱,針鋒相對,勢均力敵,沒有誰更克製誰。
“宿遲”薛靈秀臉差點被劃破相,他惱怒道“你故意的吧”
宿遲“哦。抱歉。”
祁執業的法杖不在,但此時修為卻依舊水漲船高,他扼住腕上佛珠,薄唇微啟,沒念招式名,又是一聲“都走開”
喬靈珊及時抽劍,讓開位置,那道金光毫無阻礙地降至南榮紅身側,她卻如同後背長了眼睛,霎時回身,又是一掌化解,甚至還趁勢使出一招“醉掛橋”,八字掌便要扼向風燁咽喉。祁執業極響地“嘖”了一聲,金鐘罩再現,勉強替風燁抵擋住了這一擊。
太準了,雲閒喝道“奈斯”
“什麼意思萘絲草藥”薛靈秀沒懂,不忘嗬嗬道“祁道友金鐘罩可真是用的越來越純熟了,一點也看不出以前斬釘截鐵說不學的樣子呢。”
祁執業直接把風燁丟出了場,讓他彆來礙事,轉身抵住南榮紅一掌,一邊被逼得向後退,一邊胸口悶一邊吐血,即便這樣也不忘冷漠道“你沒有針的樣子好可憐。”
薛靈秀“你”
喬靈珊苦心勸架“彆吵了現在是吵的時候嗎燕回旋十”
雲閒將劍尖抵地,無數劍氣自下而上騰升而起,緊繃道“大小姐不要劃水前麵去兩個就夠了,祁道友和大師兄去前,其他人繞後繞後再說一遍繞後”
宿遲短促道“雲閒,讓一下。”
薛靈秀“你這時候不說閃開了”
宿遲“你閃開。”
姬融雪初來乍到,無所適從“”
好吵,耳朵要聾了
不得不說,南榮紅是真的,太強了。不止強在力量,更是強在根基。武鬥經驗純熟,變招奇招預料不到,越強,一行人就越緊繃,越緊繃,話就忍不住越來越多。這毛病自雲閒開始呈輻射性擴散,以前宿遲甚至一場下來都不說話不僅多,還雜,還亂,好像幾十隻大鵝一起狂叫,外人根本聽不清,卻見他們交流得好像毫無阻礙,即使場合不對,也還是露出了略有些呆滯的神情。
江蘭催道“爹,這群人有病吧”
江奉天蒲扇般的巴掌呼他後腦勺,風聲中儘顯父愛“你懂個雞毛你沒看人家動嘴不妨礙動武嗎剛才那麼多人啃不下一個硬骨頭,現在雖然看似下風但至少能牽製住,耗到最後誰贏”
江蘭催“他們贏。”
江奉天“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煩”
江蘭催“”
已經有人負傷了。雲閒被拍了一掌在側腰,祁執業內傷,宿遲手骨斷了,劍差點折在掌心,南榮紅的呼吸也越來越重,姬融雪在眾人此起彼伏的縫隙中,眼瞳逐漸縮小,豎起,她如蟄伏的獅,正在找尋一個機會。
無論如何。不論如何,她要這掌門之位,所以,必須打敗她
找到了
就在這誰也察覺不了的空隙,姬融雪閃電般躥到南榮紅背後,麵無表情地伸手,撕裂那隱隱已然愈合不了的傷口
對她來說,一擊便要重傷,否則便是添亂。
血肉崩塌,慘不忍睹,南榮紅悶哼一聲,竟是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了。
掌門印就在對方掌心裡,餘光是其下如聞到血腥味的老鼠一般開始蠢蠢欲動想要搶奪的人群,姬融雪強迫自己摒棄所有雜念,伸手去取
就在這時,南榮紅的聲音自她耳邊溫聲響起“融雪。”
姬融雪神情一凝,視線掃過周圍眾人,發覺這是傳音。
為什麼她要說什麼
“融雪。”南榮紅莫名道“你為什麼想當掌門”
“”姬融雪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回應,道“這跟你沒有關係吧。”
僅一句話的功夫,南榮紅又成功找到破綻,狠辣地將雲閒的劍折斷。灼月破碎,她卻像逗小輩一樣,道“誰教你劍要這麼拿的”
雲閒“我出生就這麼拿。”
“哈哈哈哈”南榮紅笑道“小屁孩”
不知怎的,眾人卻敏銳地從她話語中分辨出一些逐漸虛弱的氣息,周圍群狼環伺,可眾人卻不約而同地,放緩了攻勢。
外人看不出來,局中人卻再清楚不過。
“你為什麼總要這樣叫我。”姬融雪傳音道“我和你沒說過幾句話。”
南榮紅說“我一直在看著你。”
姬融雪“”
“你的計劃不錯,但,還是不夠狠。”南榮紅道“宴內那些人,是刺殺長老的吧。你比我想象的能乾,竟然真能掌握他們弱竅的位置。你知道幾個三個大長老,二長老,七長老,都是裘丹派的,死了的確比較好。”
姬融雪呼吸一頓。
這三個人,是她方才殺掉的。
“裘卓不足為懼,需要擔心的隻有裘丹。長老們絕對一個都不會同意。不同意便不同意吧,直接殺了就行。所以先將這三個殺了,然後。”南榮紅緩緩道“掌門印空懸,無法領兵。他們無法領兵,你可以。內門弟子已經被你收複,外門弟子也隻信服你。讓我猜猜你想做什麼搶掌門印,強行鎮壓,剩下七個長老和管事全部入死牢。裘卓裘丹也殺了,杜絕後患。關大門,禁出入,分化賓客,生米煮成熟飯,迫使他們隻能承認兵變接替。態度激烈的殺幾個當警示,一切水到渠成。”
姬融雪道“你分明知道,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