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事情都發生在北界,現在祭壇卻首次在東界出現。劍神,傀儡,陣法”
雲閒尚在思索,就聞宿遲一聲急促的“小心”
耳後呼嘯風聲就此襲來,雲閒神情一厲,閃身掠過,迎麵擦過一道龐大壯碩的手臂,重重擊打在她身側的石壁之上
一陣塵土飛揚,雲閒冷笑一聲,往後看道“你的力量不錯,但速度和靈活都太差這什麼東西啊”
她不是問麵前這明顯一看就是巨型石傀儡的東西是什麼,而是隨著石壁的被破壞,裡麵竟然露出來幾截森森白骨,像是早些時候就被砌進去的,雲閒回過神來,拉著宿遲便往裡頭跑,喘氣道“她到底殺了多少個啊”
本來以為人頭塔都拿去做傀儡了,現在一看,估計星衍宗滿門都在這牆裡了挺省建築材料啊
還有門口那陣法雲閒本以為她專精傀儡,自身修為便沒那麼重要了,所以強度才隻有那般,主要是為限製傀儡,可現在看來,還有一種可能,便是當初的星衍宗覺得她修為隻有那般。
“數不清了。”宿遲的劍氣依舊對這石傀儡毫無效用,他沉穩道“應當是殺到沒人的程度吧。”
肉眼便能看出來,上古的星衍宗偏向傀儡機械,每種傀儡各司其職,現在追著二人跑的便具有攻擊性,實力極高,比人還靈巧,不怕痛不會死,十分強悍。可現在的星衍宗,更傾向於輔助陣法,傀儡已經成為一種較末流的第九道了,沒有門人會將它當做主業來修,但凡當初有一個人傳承都不至於此,看來當年是真的殺到了無人可殺,隻留下偏係旁支的地步。
雖然挺可憐的,但雲閒
還是忍不住想,你說你沒事惹她乾什麼,這兒一開始是為了囚禁“妖怪”用的,為掩人耳目才叫做“祭壇”,結果後來真變祭壇了,熒珠一照還能拍個全家福。
之前還一直有人推測此事與魔有關,可至少現在看來,是真的和蚩尤一點關係沒有,隻能說,做人留一線啊。
師兄妹一路橫衝直撞,兩人運氣都不算太好,又或者是宿遲被雲閒給帶衰了,期間碰壁無數
“不行,前麵沒有路了”
“無事,換一道走。”
“這也是死路”
“那便不走路了”
宿遲冷眼提劍便斬,轟隆一聲,直接打通到另一間偏殿,閃掠的風聲中,雲閒的確看到了不少散落的靈寶法器,每一個放在乾坤拍賣場裡都能賣出天價的東西,就這麼丟在地上,像垃圾一樣被掃在一起。
可隨之而來的,還有角落裡不斷複蘇的傀儡們,它們在此處足足沉睡了千年,現在驟然被喚醒,動作還有些僵硬,眼底閃出茫然的紅光。
“她有這種傀儡,若是主動驅使,想出去完全沒問題。”雲閒避開投擲來的長矛,還在斷斷續續道“我想她隻是不願出去,或者說,比起在地上,她已經習慣在地下生活了。”
再者說,對她一個笑不知笑、哭不是哭,行為舉止極為怪異的人,她遇到的人定然都隻會恐懼驚疑,唯一能算得上朋友的,也隻有一個劍神和用人做出的各色傀儡。隻是劍神到底是怎麼和她交上朋友的雲閒記得野史裡劍神也曾經滅過一個不詳名諱的宗門,不知是不是同樣都有豐富的單刷滅門經驗罷了罷了先不想了可能要逃不開了
雲閒之前在蓮座時還嘲笑即墨姝打穿牆的行為是挖礦小子,現在被弄得灰頭土臉,都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大師兄,我們現在去哪”
宿遲胸膛起伏,道“到了”
“什麼到了”雲閒道“到哪兒了”
腰身一緊,宿遲在傀儡夾擊之下,將她攬住,往某個方位準準拋去,雲閒隻感一股柔力托舉,不由望向四周
這遼闊的石壁之上,有好幾扇門,最中央的兩扇,一扇繪著劍閣的劍型徽征,另一扇則是一把側放的古琴,音波圍繞。
劍閣和琴坊
除了這兩個代表宗門,還有三扇門,隻是上麵畫著的圖案太過晦澀,雲閒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毫無印象。
這幾扇門是通向哪裡的有什麼含義
隻是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每一扇門之前則是一張敞開著的棺材,泛著幽暗的光,材質看上去與石料如出一轍。
她被托舉著輕輕自半空落下,徑直落進了劍閣門前的那張棺材裡。
彆說,這是還挺不吉利的。
宿遲閃身過來,將她的棺材蓋蓋上。
雲閒眼前一黑“”
雖然這時候很不是場合,但她還是很想吐槽,妖怪前輩當真是領先潮流何止百年,她夢寐以求的滑蓋棺材板竟然在這個時候見到了,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眼前一片漆黑,但耳力依舊靈敏,雲閒能聽見棺材外的打鬥聲響,準確來說可能隻有大師兄要挨打了。
外頭那些偷亮閃閃東西的傀儡不攻擊人,但靈智極高,護衛在祭壇中的傀儡便不一樣了,變蠢了,也變強了不少,方才短促交手,雲閒發覺那隻傀儡實在是很難纏。
更何況,現在劍閣的劍氣對這些傀儡都是免疫的,也就是宿遲隻能閃避,不能出手,但人力再強也有衰竭,他總不能現場變成一把劍吧
這棺材材質與傀儡材質相同,能阻隔氣息,雲閒蹙眉細聽,發覺宿遲可能是進不了屬於琴坊的那張棺材,所以隻能在外抵禦,她心一橫,把
棺材板一掀,道“大師兄”
宿遲遞來一眼“你蓋上,我沒事。”
“來來來,沒事。”雲閒拍拍棺材蓋,睜眼說瞎話道“擠一擠還能擠仨呢”
仨什麼仨小妖怪麼
宿遲仍是拒絕“不必了。”
雲閒祭出殺手鐧“你要是再不來我就出來了。”
眼前風聲一動,一道溫涼的軀體貼近,宿遲抬手,“砰”一聲將棺材再度蓋緊。
狹小的棺木中,兩人的軀體緊緊貼在一起,呼吸交融,冷香浮動,雲閒的眼前一片黑暗,耳旁除了不太聰明的傀儡還在吱嘎吱嘎的尋找聲,便是近在咫尺的胸膛搏動,“咚咚咚”,沉穩有力。
實在是太狹窄了,二人的腿手都隻能交疊著放,雲閒察覺到宿遲已經儘力在抬高身體,避免過於親密的接觸,隻是再抬,這背都要將棺材蓋給抵起來了。
“再等片刻便好。”宿遲錯開她的臉,難得沒話找話,“它們心智不似人,沒有目標,很快便會離開。”
他說話時,胸腔跟著震動,有點兒麻。再這麼貼下去有失體統,雲閒畢竟剛立下三十九歲禁止早戀的誓言,於是將自己偷偷挪開一點。
她隻是微微一動,宿遲便立刻察覺到了,心跳聲竟然越來越快,咚咚咚像是在打鼓,眼看著便有點停不下來的趨勢。
雲閒“”
大師兄,我知道你又害羞了,可平日裡我能裝沒發覺,現在靠這麼近,有什麼風吹草動我要是還裝不知道是不是就過分了
傀儡還在外頭漫無目的地走動,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肯走,很長一段時間內,無人說話。
竟然在這陌生的地界、急迫的狀態中,二人的小天地裡,產生了一股不合時宜的安寧。
雲閒頸邊一涼,好像是宿遲額角的汗滴在上麵,她好像哪兒不舒服似的,又輕輕往後動了一下。
宿遲輕咳一聲“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雲閒難得麵露難色,“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宿遲直覺不太對,但他向來不阻止雲閒要說什麼“你說便是。”
“是這樣的,有點冒昧,當然很有可能是我產生了什麼錯覺,又或者是我自己的問題。”雲閒終於緩緩道“我腰旁邊那個到底是不是劍鞘”
“是。硌著你了”宿遲一頓,懵道“為什麼這麼問。不是劍鞘還能是什麼”
雲閒立馬閉嘴了“哦哦當我沒說。”
宿遲“”
黑暗的棺材內再度沉寂了半柱香,心跳聲中,他看上去終於回過味來了,後知後覺地咬牙道“雲閒”
每天都在想些什麼東西他就算再如何,也不會也不會那般
就算什麼也看不見,雲閒也能想到,大師兄估計又要從額頭紅到後腳跟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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