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蘭田鬆想掙開蔣毅。
“同學之間還我什麼不能說的?”蔣毅把蘭田鬆抱得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問。
“不準說出去哈。”蘭田鬆見蔣毅不放鬆自己。
“肯定不說。”蔣毅放開了蘭田鬆。
“是有兩個鄉上的計劃生育指導員,是頂班上來的,有關係。說是做計劃生育工作得罪人,工作不好開展,就找到區委,區委為了照顧情緒就把一個調整為團委書計,一個調整為公安員了。吳卉和另外一個考公安員的,就隻好簽計劃生育指導員了。”蘭田鬆一口氣說完了。
“哦。這也沒啥子,隻是有些氣人。欺負我們招聘乾部。”蔣毅平靜地說。
“媽,我分到了黃蓮鄉,鄉團委書記。”回到家裡,天已經黑了,在飯桌上山椿說。
“黃蓮鄉?在哪兒,有好遠?”媽媽也不知道黃蓮鄉。
“從公路走,我們羅漢到觀音是六公裡,觀音到南津是十公裡,南津到黃蓮要經過一個小鄉銅鼓,一共是十三公裡。總共是二十九公裡。從小路走呢,要從羅漢鄉到豐高鄉再到黃蓮鄉,四十多裡山路吧。”山椿說。
“你找得到路?”山川問。
“找不到,以前沒去過。方向都摸不到。今天去鄉裡簽字,還是我在南津當廣播員那個同學左宗建用自行車載我去的。”山椿回答哥哥。
“哦,太遠了。今後回家好遠。”山川說。
“回家遠就少回家。”媽媽說道。
“鄉上的人好不好?”媽媽又問。
“好哦,很熱情。”山椿知道媽媽是怕山椿受冷落。
“哦。那就好。上了班要好好工作。”媽媽叮囑。
“媽,明天有幾個這次一起考試的要來耍。我想把胡仁昌喊來一起耍一天。”山椿說。
“有幾個人?”媽媽問。
“就是我們鄉這個張竹,他分到了觀音鄉當公安員,還有蘭英,分到觀音鄉當婦女主任。”山椿說。
“哦,三個人?”媽媽說。山椿點點頭。
“大娃,你明天一早去鄉裡買點肉回來。中午叫上你二爺,樂隊長一起吧。”媽媽立馬安排。
“把君姐也叫上吧。”山椿想著君姐過幾天要出嫁了,己又不能為她送行。
“好吧。她也要出嫁了,也該請她吃頓飯。”媽媽同意了。
“胡仁昌。”第二天,九點鐘,山椿來到胡仁昌家,看見胡仁昌挑著一挑糞準備上山去。
“山椿,你怎麼來了?”胡仁昌見是章山椿,就放下糞桶招呼道。
“我來看看你。叔叔孃孃好。”山椿又和準備上山的山椿爸媽打著招呼。
“爸、媽,這是四縣村的章山椿,這次考上乾部了。分在哪裡?”胡仁昌介紹著又問山椿。
“分在黃蓮鄉當團委書記。”山椿回答,心裡有些小自豪,同時也為胡仁昌可惜。
“考上就好,考上就好。我們昌娃是我害了他。”胡仁昌的爸爸腳有些不靈便,身子也有些佝僂,知道是自己耽誤了兒子,很是責備。
“說哪些乾啥子?人各有命。”胡仁昌有些落寞但不願責備自己的爸爸。
“還是你好哦,還來看昌娃。”胡仁昌的媽媽年歲不大卻花白著頭發。
“沒事兒的,孃孃。政策越來越好,今後還有更好的出路的。”山椿安慰著兩個老人。
“快,屋裡坐。”胡仁昌招呼山椿。
“不了,去我家吧。今天我約了張竹和蘭英來我家耍,我是專門門來請你的。”山椿邀請著胡仁昌。
“我還是不去吧。”胡仁昌有些不願去,雖說心寬,難勉有些落寞。
“去吧。多和你這些有出息的朋友耍。不要像我,受騙上當,害自己害子女。”胡仁昌老爸目光無神。
“叔,你怎麼就受騙了呢。”山椿好奇。
“就是那些龜兒子吹,參加梅花黨是保大領導的,是革命的組織,我先是不信。過後又說參加了梅花黨要解決工作,要進城工作,還要轉城市戶口,吃國家糧。兒子兒孫都是城裡人了。唉,太想離開農村了,就眯糊了,上當了。”一聲歎息一陣搖頭。
“哦。沒事兒,過去了。”山椿安慰道。
“過不去,過不去了。子女也抬不起頭。你看我們昌娃這回兒考起了,都沒去成。唉。”又是一聲長長的唉歎。
“彆嘔氣了,你身體再嘔就廢了。”胡仁昌心痛著老爸。
“叔,那我就和仁昌走了哈。你好好保重。”山椿說,他不想再看胡道學那一臉的愁容和後悔,看著讓人難過。
“你們去吧,我這命那天也就交待了。”又是一聲慟哭。
“你爸沒事兒吧。”路上,山椿問。
“唉,一說起就嘔氣,可有什麼辦法。當年在受審查時,身體受了傷害,本就不好,加之心中對自己有怨,得不到舒解,越積越深,身體就一點一點變得更糟了。這次我的事兒,對他的打擊就更大了,我還真有些擔心。早知這樣,我就不去參加考試了。”胡仁昌回答,這到是一個有孝心的人。
“參加考試是機會,考上了是你的能力,你證明了自己,也是有價值的。”山椿安慰到。
“還有什麼價值喲,就這麼過著吧。”胡仁昌搖搖頭。
“會有的,社會在進步。今後有什麼打算?”山椿問。
“能有什麼打算。現在家裡日子很不好過。缺錢,少了肥料,糧食收成就少,不夠吃。還要拿糧食去換錢買油鹽和種子化肥,這樣一來惡性循環,不好辦。”胡仁昌高中畢業回家種了幾年地,對這些看得清。
“可以出去找活乾吧。”山椿建議道。
“一直都打算出去的,可家裡老人這情況,還有弟弟妹妹還小,走也走不了。但,這次過後,我還是想出去。年前有人給我說了門親,人是長得難看,但心好,健康,勞力強。先我是不同意的,這一來,隻好同意了,打算娶過門,讓她在家種地和照護老人,我出去闖一闖。”胡仁昌經此一變,也沉下心來思考了自己的未來。
“這樣好。”山椿讚同胡仁昌的計劃。
“打算好久走?”沉默了一陣,山椿問。
“過兩個月吧。把家裡的事安排好了再說。”胡仁昌幽幽地說。
“兩個月,好。你走之前來找我一趟。我分到黃蓮鄉政府上班了。”山椿心想著自己上兩個月的班,應該可以幫助胡仁昌一把。
“好。”胡仁昌爽快地答應了。
“你們到了?”山椿和胡仁昌走得慢,到家時都十一點了,張竹、蘭英、王芳都來了。幾個人互相打了招呼。
“小胡,早啊。”媽媽從廚房出來招呼胡仁昌。
“不早了哦,幾個政府官員都在等我了,晚了晚了。孃孃,你受累了,麻煩了。”胡仁昌是個調節氣氛高手。
“好的,你們坐。”媽媽又去忙活了。
“王芳,你怎麼來了?”山椿問。
“聞到飯香,豈有不來之理。”王芳笑起來,一對酒窩深深的很好看。
“你在哪兒哦,就聞到飯香了?”
“老孫有順風耳,我老王有順風鼻哈。”還沒看出王芳還是個這麼活潑的女孩。
“還老王,你幾歲了?”胡仁昌笑道。
“本老王今年二十一了,比你們大哈。”王芳還真看不出二十一歲了。
“我也二十了,張竹應該比你大吧,你也好意思稱老王?”胡仁昌笑道。
“哈哈哈,她哪是順風鼻喲,是順風耳,老孫的子弟。”蘭英說。
“怎麼說?”胡仁昌問。
“她是我在鄉上碰到,聽我說的。我就是那一股順鼻風。”蘭英也調皮。
“都是當乾部的人了哈,要嚴肅。”胡仁昌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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