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江盛叫了山椿和小舒喝酒。江盛和董幺妹已經結婚,小家安在畜牧站董幺妹這裡。
“幺妹,今晚拿什麼酒來喝呢,不會是郎酒吧。”山椿進屋笑著問。
“郎酒,我們這點工資可吃不起那麼貴的酒,打炮酒,喝不喝?”董幺妹邊煮著飯菜邊回答。
“打炮酒,我喜歡,那些瓶裝的還不如這此散裝的打炮酒。”小舒說。
“我也覺得,喝酒喝的是酒,不是瓶瓶兒和包裝,這散裝的酒把瓶瓶兒和包裝的錢都裝進肚子裡了,一點兒都不浪費。”江盛說。
“這是沒錢人說的話,真正有錢的人喝茅台、五糧液、郎酒這些,你看你還喝不喝這散裝老白乾打炮酒嘛。”董幺妹笑著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嗬嗬,這化佛老酒坊的散裝老白乾喝起來不比你說的那些酒差哈。”小舒說。
“這個到也是,化佛老酒坊的酒還真的是可以的,可惜就是規模小了。”江盛說。
“按目前的銷售範圍和銷售量來看,這個規模已經可以了,再大點就會堆倉庫裡了。”山椿說。
“嗬嗬,到也是,不過可以擴大銷售範圍,把銷量弄大一些。”江盛說。
“可是這銷售規模不是那麼好擴大的吧,目前化佛老酒坊的酒銷售範圍也就是在黃蓮鄉內,還沒走出去。要想走出去是有很多困難的,要資金,要人脈,還要宣傳,讓人家認可。”山椿說。
“到也是,困難很多,特彆是資金問題不好解決。”江盛說。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剛才說的散裝酒和瓶瓶酒的問題,這實質是一個品牌的問題。我們不可能走出黃蓮鄉還高唱著化佛老酒坊的散裝老白乾比瓶瓶兒酒好喝的歌兒去宣傳化佛酒坊的酒吧。走出去,還是要穿件好看的衣服的,是吧。”山椿說。
“可是,這品牌不是那麼好弄的吧。還有這瓶瓶,盒盒等包裝,也是要成本,要資金來托底的,不好乾。”小舒說。
“那天我看到化佛老酒坊那曾老板,就是王廷梅她表嫂,我問了一下,她說目前要是全力烤酒,可能一個月還會多生產兩千斤酒。這個生產能力浪費了到是可惜。不過呢,銷不完,生產起也就不好辦。”江盛說。
“我最近也是在想這個問題,還真沒想到好辦法。”山椿說。
“你幾個,吃自己的飯,操人家的心,管你們什麼事?”董幺妹把飯菜弄上了桌,招呼大家吃飯。
“化佛酒,好香。”小舒見江盛抱著個小壇壇兒倒酒,一絲酒香飄過,香。
“酒是陳的香,這化佛酒是八年前,我屋老爸在化佛酒坊打來窖陳起的。”董幺妹端起杯子敬大家。
“哦,酒是陳的香。”山椿說。
“就是,酒是越放越香,越陳越純正,越陳越綿長。”江盛不愧是教語文的,說起來有板有眼。
“陳的香,陳的純,陳的綿長。”山椿聽了念念有詞,心裡一動,是不是可以讓酒坊全力生產,然後把酒拿來存起呢。
這個問題得認真思考,生產量加大,成本會降低,可生產資金當然得多投入,還有,存酒的設備,存酒的窖池,存酒的安全,存酒的技術,這一第列問題如何解決呢。
山椿喝著酒,走了神。
“來喲,喝,八年的陳酒,真的香。”小舒說。
“嗨,想起那年,我們三個,買了董幺妹一瓶酒,在全鄉都弄出了名,那酒還沒這酒好喝。”山椿說。
“幾個敗家子,幾口就喝一個月工資的五分之一,想起都心痛。”董幺妹看著江盛一幅責備的口吻。
“哈哈哈,當時你應不心痛吧?”山椿說。
“我怎麼不心痛?”董妹看著山椿。
“又沒喝你的錢,再說你還把幾年賣不掉的酒賣掉了不是。”山椿說。
“不是我的錢我也心痛啊,那可是八塊錢哦,我工資才四十不到。”董幺妹還是心痛。
“那你現在該高興了吧。”山椿又說。
“我現在有什麼可高興的?”董幺妹問。
“那瓶酒不是我們要喝,是有人要喝。有人呢是孔雀亮屏,想喝那瓶昂貴的酒引某些人注意。這不是成功了嗎?你還不高興?”山椿說。
“屁,本來注意著的,一看敗家形像,打入另冊。”董幺妹笑笑。
“那為什麼又?”山椿盯著董幺妹和江盛看,似笑非笑。
“還不是有些人臉皮厚。”董幺妹鄙視了江盛一眼。
“臉皮厚,吃過夠,美女怕秀夫。”小舒不著表情地說。
“你曉得個屁。”董幺妹衝了小舒一句。
“來,來,喝酒,喝酒。”江盛不好意思的想轉移話題。
“我們當年三個敗家子,現在就江盛成家了,我和樊韻還無望,看來還是得學江盛臉皮厚哈。”山椿繼續取笑。
“你彆扯那些,看我哪天給紅娃子說幾句不好聽的,有些人怕是不好過哦。”董幺妹說。
“就是,對,有些人就是就是得讓人管教一下。”山椿正疑惑董幺妹怎麼知道,小舒又補了一句。
“你們?”山椿問。
“她們幾個是一串串的。”小舒說。
“哦,那個鄭君有消息嗎?”山椿明白了,急忙岔開話題。
“鄭君嫁了,小孩都有了,在雲南那邊。還算行吧。過幾年就可以隨軍了。說是她老公也搞企業了。”董幺妹說。
“做企業,不是當兵嗎?”山偆問。
“部隊現在也興辦企業,說是他們軍隊辦了企業,是君兒的老公在經營著一個廠,身份還是軍官。”董幺妹說。
“哦,民辦廠,官辦廠,軍隊也辦廠,還可以這樣子操作?”山椿說。
“唉,人吧,命。這個韻哥兒人雖然帥氣,能乾,就是一個農字,就棒打鴛鴦了。”江盛歎了口氣。
“怕不隻是棒打韻哥兒吧”。董幺妹盯著江盛。
“彆看著我,我是人家沒看上我。韻哥兒是人家看上了,人家的老漢拿棒棒打散的吧。不就因為韻哥兒是一個農村戶口嗎?”江盛也不回避。
“那個韻哥兒現在如何了?”董幺妹問。
“是有人在問嗎?”山椿說,暗裡是想知道是不是鄭大美女在關心樊韻。
“你管得。”董幺妹瞪了山椿一眼。
“還行,在成都一個國營建築公司,混得還好,進了廠辦,任團委書記了。前幾天廠裡來人考察了,要入黨了。”山椿說。
“那解決城市戶口沒有?”董幺妹問。
“這個可能就沒那麼容易了。”山椿說。
“不是沒那麼容易,是沒那可能。”小舒一口接過話題。
“唉,這個戶口真是害死人。”董幺妹歎息一聲。
“你兩口子都是城市戶口,你歎息什麼?”山椿問。
“我為彆人歎息不可以?”董幺妹看著山椿一臉的不屑。
“哦,明白了。”山椿說。
“明白什麼了?”董幺妹問。
“初戀最難忘,是吧。”山椿說。
“就你懂。”董幺妹白了山椿一眼。
鄉政府二樓會議室,山椿和陳書記,蔣毅鄉長研究了鄉財政的幾個問題。
“山椿,聽說要賣戶口?”工作結束後,陳書記問山椿。
“哦,是的,我聽田縣長說了一下,最近很可能就要實施了。”山椿一聽,就知道蔣毅已經給陳書記透露了。
“那你打算買不買?”陳書記笑笑。
“我就是還拿不定主意,陳書記,你覺得如何?”山椿說。
“這個戶口的二元管理吧,確實把農村戶口禁錮太多,城市戶口有他許多的優越性,就形成了城市戶口和農村戶口的巨大差彆,這個事實是不容否認的。也是我們國家的實際情況造成和產生的。說它是人為的也好,說它是政策的也好,都逃不過一個現實需要。”陳書記點了支煙吸著。
“陳書記的意思是當前賣戶口也是現實需要吧。”山椿說。
“你娃腦子轉得快,是這麼回來。以前禁錮是現實需要,現在賣戶口也是現實需要,如果今後放開二元管理也是現實需要。”陳書記說。
“哦,陳書記的意思是戶口政策有可能放開?”山椿想起田良書記說的那些縣裡要賣戶口的理由,和陳書記說的現實需要是一至的。
“放不放開我不知道,就是看現實需不需要的問題了。現實,就是得看我們國家改革開放的方向有不有變化,改革開放的力度大不大,改革開放的速度快還是慢。所以這現實需要是什麼,現實需要的時間要求現在還不好說。”陳書記分析得十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