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情動_寡婦有喜_思兔閱讀 

25、情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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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四刻,外頭的天尚且黑沉沉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姝娘起身推開門,借著清冷的月色,隻見劉家院外,已有一人一馬在等著她。

姝娘不免有些詫異,她自覺起得夠早了,可不想那人比她還要早,就像是一夜未眠,一直在此處候著她一般。

她取了包袱,輕手輕腳地掩上了院門。

這個時辰,村裡人幾乎都還未起,整個村子靜悄悄的,隻能聽見樹木草叢中的此起彼伏的蟲鳴,姝娘看著眼前牽著馬的男人,又低頭瞧了瞧身上的包袱,總覺得這模樣跟私奔似的。

她抿了抿唇,慌忙將這個想法壓了下去。

什麼私奔她不過就是去送送他罷了,就跟當初送她師父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姝娘走上前道“公子,久等了。”

“不久,我也才到。”

姝娘望見沈重樾身後那匹高大壯碩的黑馬,握著包袱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自長平村到縣城,路程不短,而廟會又在白日,想要趕上最熱鬨的時候,免不了要早起趕過去。

她既要同去,定是坐沈重樾的馬最快。

見姝娘顰眉,麵露怯意,沈重樾淡淡道“彆怕,墨溯雖性子烈,卻極通靈性,你與我同騎,他不會傷你。”

這馬原是叫墨溯。

雖聽沈重樾這麼說,可姝娘到底還是害怕,立在原地不敢接近。

遲疑間,忽得有一隻大掌牽住她的手,緩緩往墨溯額上探去。

有趣的是,那原本昂著腦袋,高傲神氣,透著一股子桀驁不馴的駿馬,忽得低下頭,溫順地貼住了姝娘的手掌。

姝娘怔了怔,方才的恐怖頓時煙消雲散,她動作輕緩地在它額上撫摸了兩下,不由得勾唇笑起來。

一旁的沈重樾盯著她昳麗的笑靨看了一會兒,趁她不備,一把掐住她的腰將她抱到了馬上。

身子驟然騰了空,姝娘還未來得及驚叫出聲,沈重樾已穩穩坐在了她身後,攥緊韁繩,將她困在方寸之間。

姝娘將背脊挺得直直的,渾身僵硬,唯恐與身後的男人有所接觸。

看著姝娘這幅小心拘謹的樣子,沈重樾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墨劼跑得快,你若覺得害怕,隻管抓緊我便是。”他俯下身,低沉的聲兒在姝娘耳畔響起。

話音方落,沈重樾猛地一夾馬腹,墨溯當即以離弦之勢飛奔而出。

姝娘順勢往後傾,纖瘦的背脊霎時緊緊貼住了沈重樾的胸膛。她是頭一回坐馬,顛簸起伏的感受和兩邊飛快倒退的風景,令她又驚又怕,嚇得一下轉過身,閉著眼緊緊揪住了沈重樾的衣襟。

沈重樾低眉,便見姝娘依偎著他,一雙秀麗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嬌小可憐。

他不由得勻出一隻手,將姝娘往懷中摟了摟,順勢將速度放緩了些。

因姝娘太過害怕,沈重樾不敢像從前一樣,馬不停蹄地往縣城趕,中途尋著平坦乾淨的地方,停下來歇息了兩回。

歇息的時候,姝娘打開包袱,取出昨晚做好的桂花米糕遞給他,兩人便作早飯吃了。

因一路走走停停,原對沈重樾來說,隻要大半個時辰的路程,最後生生走了一個半時辰。

待他們進了縣城,天已大亮,路兩旁的鋪肆小攤叫賣聲此起彼伏,已是十分熱鬨。

沈重樾在巷口跳下馬,對姝娘道“前頭便是我租住的院子,我們先歇歇腳,再去廟會也不遲。”

“好。”

姝娘應聲,往四下打量了一番,隱隱記得自己似乎來過附近,沒想到沈公子便住在此處。

沈重樾牽著馬入了巷子,拐了個彎兒,停在後院門口重重敲了兩下。

開門的是小廝孟義,見是自家主子,恭順道“爺,您回來了。”

沈重樾低低“嗯”了一聲,問道“馮長呢”

“馮總管以為您午後才會回來,這會兒出門辦事兒去了。”孟義答。

沈重樾點了點頭,卻不進門,反而轉身將坐在馬上的姝娘小心翼翼抱了下來。

孟義這才發現沈重樾帶了個女人回來,他張大了嘴,頓時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自打他來到這院中,隻見過上趕著往這兒送的女人,就沒見過他家爺自己帶回來過。

沈重樾將馬牽進去,經過孟義時,吩咐道“端兩杯茶水送去書房。”

“誒,誒。”

姝娘跟在沈重樾身後,見孟義一直裸地盯著自己瞧,雖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有禮地笑著,微微衝他頷首。

她這一笑可不得了,孟義一時看傻了眼,愣在原地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兩人走遠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上茶的事兒,忙跑到灶房衝了兩杯熱茶,往書房的方向去。

方走到院中,便迎麵遇到了剛回來的馮長。

馮長見他端著茶盞,問道“這是上哪兒去”

“爺吩咐我送茶去書房。”

“送茶爺回來了”馮長往托盤中看了一眼,疑惑道,“上茶便上茶吧,上兩杯做什麼,你是不是忘了,唐爺昨兒個就回去了。”

孟義神秘兮兮地一笑,靠近馮長,壓著聲兒道“馮總管,爺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回來個女子呢。”

女子

馮長猛然一驚,忙問“什麼女子多大歲數生得是何模樣”

“看年歲也就十五六,漂亮,實在是漂亮。”孟義搖著頭,嘖嘖了兩聲,“雖說穿得簡陋了些,可笑起來實在好看,這縣上想都找不出幾個能跟她比的呢。”

這馮長最憂心的便是他家爺的終身大事,他還曾一度懷疑他家爺是不是有些難言的隱疾,可如今聽說他帶了個女子回來,不免又好奇又激動。

他奪過孟義手上的托盤,丟了句“我去送”,步履匆匆往書房去了。

書房中,姝娘正站在桌案前,舉著沈重樾閒暇時抄寫的文章看,怎麼瞧,都覺得他的字賞心悅目,忍不住問“公子是如何練的字,可否傳授奴家一二”

沈重樾並無什麼秘訣,說不到不過一個“勤”字,然看著姝娘殷切的目光,他卻道“你若想學,我可親自教你。”

這話暗示之意再明顯不過。

姝娘麵上的笑意一滯,緩緩垂下頭,不再言語。

屋外忽得傳出“咚咚”兩下敲門聲,沈重樾轉頭便見馮長正賊頭賊腦地往裡望。

“進來吧。”

得了應允的馮長笑盈盈地進了門,他分明可以把茶水放在外間的圓桌上,可偏偏低著腰進了內屋,直將茶盞端到了姝娘的手邊,邊打量著她邊道“姑娘喝茶。”

姝娘輕輕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方才聽孟義說,他還不信,如今自己親眼看見,馮長不得不承認,他家爺帶回來的這女子實在秀麗可人,唇似櫻桃,目若點漆,說話時更是溫溫婉婉,似清風拂麵,讓人舒心不已。

也難怪他家爺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見馮長目不轉睛地盯著姝娘瞧,沈重樾劍眉微蹙,沉聲道“還不出去”

沈重樾這神情馮長再熟悉不過,一看便知他家主子此刻十分不悅,他可不想遭罪,趕忙退了出去。

但還未跨出門,又被喊住了。

隻聽沈重樾道“去雇輛馬車,我們一會兒要出門。”

“爺要上哪兒去”馮長問道。

沈重樾淡淡答“逛廟會。”

廟會他家爺何時對這種事兒感興趣了。

馮長疑惑間,隻聽姝娘突然道“那地方離這兒不遠,走著去也可,公子便不必破費了。”

“雇輛馬車罷了,算不得什麼破費。”沈重樾道,“你身子剛好,又坐了那麼長時間的馬,應是很累了,等走到那兒,隻怕就沒氣力逛廟會了。”

馮長頗有些目瞪口呆,他拚命擦了擦眼,再三確實眼前說話的是他家主子。

跟了沈重樾這麼多年,雖說他家主子麵對那些京中貴女們也算有禮有度,可不曾對哪個女子說過這般貼心關懷的話。

他忙跟著附和了一句“爺說得對,這馬車是要雇的,要雇的。”

說罷,笑容滿麵,喜滋滋地快步出了書房,還差點被門檻絆了一跤。

先前他還為他家爺發愁,擔心他真打算清心寡欲,做一輩子和尚,現在看來,他家爺那顆木頭做的心也是會跳的,隻是沒遇著對的人罷了。

欣喜間,馮長突然想起唐雲舟來,心下不免覺得有些遺憾。

這唐爺怎就提前一日回京了呢,若他不走,指不定就能看見今日這幅場景了。

一想到唐雲舟發過的那個誓,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實在想看看唐雲舟知道這事兒後的表情。

不過沒什麼關係,若不出意外,唐爺那聲“爺爺”應還是有機會叫的。

一刻鐘後,馮長雇的馬車便停在了院門口。

沈重樾扶著姝娘上了車,往城西而去。

除年節時候,思原縣一年中還有兩次廟會。

未出嫁前,隔壁家與姝娘年歲相仿的姐姐每次逛廟會回來,都會帶回大包小包的吃食,然後笑容滿麵地同她描述那裡有多熱鬨,多有趣,一度讓姝娘對縣城的廟會向往不已。

可那時家中有數不完的活兒要乾,秦佃戶和方氏也不會同意讓她去玩,便一直沒有機會。

後來嫁進劉家,周氏也說起過年後帶她進城逛廟會去,那時姝娘高興地連做夢都在數著日子,可未等縣城到過年,劉獵戶那廂便出了事兒。

再後來,劉獵戶夫婦都走了,姝娘也再沒起過逛廟會的心思。

坐了沒多少工夫,馬車緩緩而停。

姝娘被沈重樾扶下來,隻見眼前的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沿街的鋪肆鱗次櫛比,賣吃食和小玩意兒都有,甚至還有雜耍和廟戲,鑼鼓喧天,人聲鼎沸,好不熱鬨。

姝娘愣在原地,一時看迷了眼,心道那鄰家姐姐果真沒有說謊。

“先去買些吃食可好”沈重樾問道。

姝娘的眼正巧移到了行人手中拿著的琳琅滿目的吃食上,她赧赧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剛走過去,她便教一股甜酸的香氣兒吸引了,仔細一瞧,是些蜜餞乾果,蜜棗,桃脯,梨乾,山楂什麼都有。

糖本就金貴,這種醃製出的蜜餞,對窮人家來說,更是奢侈的零嘴,姝娘雖很喜歡這些,可也隻逢年過節才舍得買一小包。

她偷著摸了摸腰間的荷包,遲疑間,隻聽沈重樾突然道“每樣都給我來一些。”

他掏出一錠碎銀丟過去,那小販笑得合不攏嘴,連連應聲,用勺子舀了不少,整整裝了兩大紙包。

沈重樾攤開紙包遞到姝娘麵前,見她略有些驚詫地看過來,淡然道“看著倒是不錯,便忍不住多買了一些,嘗嘗”

姝娘猶豫著揀了一小塊桃脯放進口裡,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連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

“公子也嘗嘗”

沈重樾看著姝娘眸中閃爍著的歡悅的光,唇間泛起淺笑,問道“這麼多,該嘗哪個好”

他本隨口一問,姝娘卻認真思索了起來,從裡頭挑了一塊梨乾,“要不,公子嘗嘗這個”

她甫一抬頭,便撞進沈重樾灼灼的目光裡,這才發覺自己的右手高舉著,這副姿態,像是要喂給他一般。

姝娘的心不由得停滯了一拍,還來不及收回手,忽覺指尖溫熱,那塊梨乾已然消失不見。

沈重樾直起身子,輕輕嚼了兩下,風輕雲淡道“還不錯。”

愣在原地姝娘耳根發燙,少頃,猛然將右手垂了下去,五指拽著衣裙無措地摩挲著,少頃,她才結結巴巴道“前頭再去前頭瞧瞧吧。”

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連步子都有些淩亂。

沿途沈重樾又買了不少吃食,姝娘一開始隻當他喜歡這些,後來才發現他根本不吃,買的東西多半入了她的肚子,這才逐漸反應過來。

似乎隻要她多看一眼的,沈重樾都會買下。

她生怕他再花費,連眼都不敢再斜,忙往另一個方向拐。

街邊有演雜耍的,姝娘湊在人群中本隻是隨便瞧瞧,卻看得越發津津有味起來。

她本就生得養眼好看,四下有些不老實的,不時將眼睛往這處瞟,更有甚者直接擠了過來。可還未接近,就教站在姝娘身側的沈重樾一記淩厲的眼神嚇得退了回去。

站了一會兒,姝娘便覺雙腿有些發酸,一轉頭,正與沈重樾四目相對。

看著他眼底隱隱的笑意,她不禁羞愧起來,看沈公子對廟會的興趣泛泛,反倒是她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左看右看,覺得什麼都新鮮,沈公子陪了她近兩個時辰,雖嘴上不說,心底定覺得十分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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