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掌櫃的曾出言侮辱,洛兄弟氣不過,便隨口言說此店必遭天火焚毀,不想昨夜居然應驗。
馬掌櫃便將其告到開封府,汙其施展妖法,縱火報複。細想起來,一切可不因我而起麼?故而憂心不已。”
仁宗聞言,點了點頭道:
“邵兄弟無需自責,更無需擔憂,開封府尹若是連天災人禍也斷不明,這官也無需做了。”
“公子果然見地非凡,鄙人便未想到這一層,反倒兀自頹然傷神了。”
邵雍再一次謙恭地言道。
“我看邵兄弟氣質脫俗,手不釋卷,似乎飽讀詩書,緣何便榜上無名了呢?”
邵雍被仁宗問得一愣,心裡暗想此人怎地如此無趣,哪有當麵揭人傷疤之理?又礙於情麵不得不答,遂隻好啞然一笑:
“自打官家親理朝政,便特開恩科,對曆屆科場沉淪之士予以優待。
致使天下學子皆感念皇恩浩蕩,一時間飽學之士如過江之鯽。
鄙人雖自詡滿腹珠璣,文彩四溢,怕是強中更有強中手,落第也是情理中事。”
仁宗見他麵現愧色,言語平和,不似呂夷簡口中言說的投機專營之輩,便有意試探一番,繼續言道:
“哦,想不到邵兄弟倒是看得開。
也是,你那徒兒洛懷川如今執掌白礬樓,自是有使不完的金銀孝敬與你,還要功名何用?”
“公子此言謬矣,倘若鄙人真乃其師,更需勤勉自立,潔身自好。
可惜我與他乃萍水相逢,其自稱吾乃其師,隻不過是出現在其夢境中的一種期許罷了。”
邵雍之言,不由得讓仁宗頓時困惑起來,心裡暗道:
“這洛懷川既不認識邵雍,又為何以‘神棍小邵雍’自稱?莫非他已練得功夫純熟,可夢中拜師學藝麼?”
想到此處,複又問道:
“那你考取功名又是為了什麼呢?該不會是為了靠朝廷那點俸祿銀子過活吧?”
“大丈夫頂天立地,又怎會為了區區奉銀謀那一官半職?鄙人一心仕途,乃因曾祖父邵令進曾事宋太祖,官軍校尉。
太祖待邵家甚厚,故曾祖父留有遺訓,告誡邵家子孫,日後做官定要上報朝廷,下撫黎民百姓,莫忘皇恩。”
邵雍一席話說得仁宗大為感動,悔不當初一時聽信呂相之言,衝動罷黜了他的頭甲頭名之位。
然事已至此,便有心彌補一二,遂言道:
“本朝素有‘恩蔭’製,既然邵家祖上曾侍奉過太祖,當享受此特權。
據說洛掌櫃的乃天子之師,何不通過他遞一道折子上去,也不失為科舉之外的一種入仕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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