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懷川端起茶盞品了一口道:
“怨不得人說趙兄長著一顆七竅玲瓏心,我看呐,怕是還生就一雙慧眼吧。
既然你問了,兄弟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今日前來,乃是為令郎送富貴來的。隻是不知趙兄你肯不肯舍財了?”
趙福泉聞言,登時來了興致,湊到近前到道:“且說說看,究竟是何等富貴?”
“聽說過本朝的推恩蔭補製麼?”
“我乃一介商人,從未與官場打過交道,故未知。”
“此乃為科舉之外的一種入仕途徑,凡中高等文武官員子弟、眷屬、及其門客等,皆可享此特權。
其中有一項喚做大禮蔭補,每三年逢郊祀時一次。過些時日,便是冬至了,正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洛懷川一番話,令趙福泉如墜雲裡霧裡,思慮半晌,方才言道:
“莫不是洛掌櫃的欲為犬子爭取一次恩蔭的機會麼?但不知具體會有何好處呢?”
“自然是入國子監讀書入仕嘍。不過嘛,一切還取決於趙兄你的意思。”
聞聽進國子監讀書,這個誘惑對他來說可太大了。要知道,那個時候,唯有七品以上官員子弟方可入學。
趙福全頓時來了精神,問道:
“兄弟,你快彆打啞謎了,乾脆直接說,需要哥哥我做什麼吧?”
洛懷川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微微笑道:
“最近東京城流傳一首童謠,聽說過吧?”
“嗯,何止聽說過,我那外孫昨日還唱與我聽呢。不過,此事與我有何關係?”
“據我根據童謠推測,冬至後的那一日,河東忻、齊、並三州將有大地動發生。朝廷對此不予采信,故不預作防範。
因此我想,聯合七十二家正店出資,購買糧食、草藥、冬衣等一眾物資,以朝廷之名義運往那裡,一應不時之需。”
趙福泉聞言,遲疑半天,方才言道:
“這個風險可有點大,你如何便敢憑借一首童謠預測出天災呢?
賑災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倘若你所占不準,豈不令哥哥我傾家蕩產了。不行,不行。”
洛懷川見他不同意,便言道:
“你有此顧慮,兄弟我能體諒。倘若我所言不實,我願將白礬樓所占的分子讓與你,你看如何?”
一番話說得趙掌櫃的動了心,大慶樓雖然日進鬥金,可相較於白礬樓來說,那還差得很遠。
權衡片刻,遂問道:
“你若敢與我簽字畫押,我便敢依你。屆時若你所言非虛,此契約便等於一張廢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