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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君王的凝視被視死如歸的意誌擊退。
然而,在絕對實力的麵前,能夠超越物種本能,抵抗恐懼的生命個體,僅僅是少數。
暗流遺物中的靈體碎片,那個負責引導方向的光球停滯下來,不再移動。
它仿佛被嚇壞了,微微顫抖著,光華逐漸黯淡。
“兄弟,你怎麼了”
小光球一直沒動,火咀焦急起來,“動啊,兄弟”
“不過一隻虛張聲勢畜生而已,沒什麼值得你害怕的”
可無論火咀怎麼催促、鼓舞,小光球依然停滯不前,仿佛一隻被嚇破膽子的小動物,瑟瑟發抖。
靈體碎片攜帶著物種的生命印記,對食物鏈頂端的暴食君主存在著天然的畏懼。
在本能的驅使下,它失去了前行的勇氣。
“兄弟啊,彆害怕。”
“人生在世,終歸有一死。”
“隻要活得精彩,活得痛快,這輩子就算值了。”
“兄弟啊,我是個糙漢子,不會說漂亮話。”
“但我可以跟你保證,從今往後,有你,有我”
“咱有酒一起喝,有難一起扛”
火咀耐心地勸說著,可他的勸說不但沒有奏效,光球反而顫抖得更加厲害。火咀愈發地焦躁起來,不自覺地拔高了音量。
“走啊,兄弟”
“走啊”
光球像是被嚇到了,開始無規則地亂飛,如同一隻無頭蒼蠅。
火咀見狀,有些恨鐵不成鋼,終於忍不住罵了起來“走啊,你這個膽小鬼”
光球頓時更慌了,飛行軌跡愈發地混亂,甚至開始逃離火咀。
火咀又急又氣,雙拳緊握,目眥欲裂“他娘的,怕什麼怕”
與此同時,破廟中盤膝而坐的火咀額頭青筋暴起,手臂肌肉因為憤怒而膨脹。
“哢嚓”
突然,一聲裂響傳來,盔甲碎片從火咀的拳頭中迸射出來,彈落在磚石地麵上,失去了原有的光華。
黑暗之中,光球逐漸黯淡,最後消失於無形。
火咀瞪大著眼睛,整個人都呆住了。
隨著唯一的光源熄滅,舉目之間,隻剩下無窮無儘的黑暗。
糟了
火咀心下一涼,在時空暗流中失去引導,就等於在荒漠中失去了方向。彆說是目的地了,就連怎麼回去都不知道。
一旦意識迷失在時空暗流之中,本體就永遠無法蘇醒過來,與植物人無異。
時間緩緩流逝,沒有一丁點兒光線,沒有一丁點兒聲音,隻有一片死寂。
黑暗之中,一對猩紅的巨目睜開,狂暴的氣息頓時卷席整個空間。
火咀抬起頭,與巨目對視。即便身處絕境,也沒有絲毫畏懼。巨目微微眯起,眼中帶著一絲不屑,如同凝視著腳下的螻蟻。
隨後巨目消失,世界重歸黑暗。
然後就是漫長的,無窮無儘的孤寂與冰冷。
在這樣的環境裡,時間已經失去了意義,隻剩下空洞和虛無。
當一個人身處黑暗,與世隔絕,沒有聽到、看到任何事物,很快就會產生自我懷疑,懷疑自身是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用不了多久,人就會徹底瘋掉。
這就是幽閉恐懼症。
這正是暴食君主的希望,不僅要摧毀它所仇恨的對象的身體,還要摧毀他們的意誌,讓他們看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發自靈魂地畏懼它。
“這樣就想擊垮我嗎”
“你休想”
無聲的咆哮自胸中爆發。
可是,等待他的隻有黑暗,無邊無際,無始無終,無窮無儘
死寂之中,時間過去了三天三夜。破廟裡的漢子盤膝而坐,身形微微搖晃。隻見他嘴唇蒼白、乾裂,布滿了血痂,身體身體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倒下,隻是靠著殘存的意誌支撐著身體。
他已經三天三夜滴水未沾,粒米未進,身體和意誌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這裡是荒郊野嶺,沒有人能替他打點滴維持生命。一旦倒下,生命也就走到了儘頭。
時空暗流中的意誌越來越模糊。
“我們的夢想,我們的夢想”
他喃喃自語地說著,正是靠著這點兒執念支撐著最後的清明。
猩紅的巨目再次睜開,靜靜地注視著,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他已經沒有力氣叫罵,隻是抬頭望著巨目,目光猶如風中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卻依然不屈。
巨目留下一個不屑的眼神,緩緩隱入黑暗。即便再頑強,終究逃不過湮滅的命運。
或許是天見可憐,破廟外忽然刮起大風,然後暴雨傾盆而下。
雨水從屋頂的破洞落下,順著臉龐流到唇邊,一點點地滲了進去。
補充了水分,火咀的意識恢複了一點清明,但也隻是強行續命,並不能改變什麼。
每隔一段時間,巨目就會睜開幾秒,仿佛在欣賞獵物的垂死掙紮。
隨著時間的推移,意識一點點地被黑暗吞噬,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