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淵從星城武道學院出來的時候，心情是複雜的。
他原本是想要從鐘悟塵這裡得到一些安慰，可沒想到讓自己的思緒變得更加混亂了。
雖然鐘悟塵沒有明說，但是顧淵卻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如果有一天，觀龍山意識到顧淵擁有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那一定會將他視作不穩定因素和最大的威脅，必要時候，也許他們會想方設法將顧淵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除。
就像對待鐘悟塵，鐘悟塵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斬妖上，在斬妖城一待就是那麼多年，因為強大的實力和人格魅力，他逐漸成為了斬妖軍的軍魂。
漸漸地，斬妖軍內的那些士卒們，隻知道鐘悟塵，不知道觀龍山。
這對於鐘悟塵而言當然是一件好事，斬妖軍有了軍魂，就可以指哪打哪，無往不利，每個人都變得堅韌起來，他們甚至為了自己的信念，可以放棄生命。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麼多年斬妖軍都可以守住北疆，讓妖山上的妖物們無法寸進。
可時間久了，這也讓觀龍山有些擔心，他們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事，畢竟人性是最難以捕捉的，如果有一天鐘悟塵受了什麼刺激變節，這對於大夏而言將會是一場災難。
誰能拍著胸脯保證，鐘悟塵一輩子都不會產生不該有的想法呢？
於是，鐘悟塵的“化凡”，讓觀龍山上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即便是回到星城，也算是畫地為牢，從明麵上看，這似乎是中午乘自己的選擇，可顧淵了解自己的先生。
哪怕先生化凡，沒有了戰鬥力，他一樣想留在斬妖軍，想鎮守北疆！
可觀龍山不允許，他們希望鐘悟塵能夠“好好保重身體”，於是，鐘悟塵和觀龍山之間達成了某種默契，心照不宣的情況下，鐘悟塵來到了星城。
雖然鐘悟塵嘴上什麼都沒說，可就憑著鐘悟塵今天給他的忠告就能看出，在鐘悟塵的心裡，對於觀龍山是有些失望的。
“也許，我也應該提防著他們，不管是觀龍山，還是鎮妖司，都不值得我絕對信任。”顧淵心裡想著。
可突然，他一腳刹車踩了下來。
他的臉色發生了變化，從杯架那拿出一瓶水，擰開後喝了一大口。
他開始思索。
鐘悟塵的這些信息，自己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為什麼就因為鐘悟塵的忠告，會讓自己突然產生這種想法呢？
畢竟，自己現在是鎮妖司的成員。
而且，觀龍山的這種做法，可以說是兔死狗烹，鳥儘弓藏，卸磨殺驢，可他們的擔心也不無道理，總不能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個人身上，更不能將一個國家的命運交托在一個人的手中。
觀龍山存在的意義不就是在這嗎？
如果他們無條件信任鐘悟塵，這才是最不理智的選擇吧？
顧淵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沉思許久。
他不知道，自己產生這樣的想法，到底是因為鐘悟塵的忠告，還是因為重新沉睡的那道意識。
那道意識的每一次蘇醒，都在潛移默化地改變顧淵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他不知道，如果繼續這麼發展下去，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一開始這樣的影響還有些微乎其微，但是現在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發生了變化，特彆是那句留言，仿佛是種下了一顆種子。
直到窗戶被人敲響，顧淵轉過臉，看了眼外麵。
一個男人憤怒地拍打著車窗，身後也是喇叭聲震天。
顧淵看了眼內後視鏡，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已經堵路了，他按下車窗，剛準備道歉，拍打著車窗的男人卻直接罵了起來。
“你有病啊！這裡是單車道你不知道啊！媽的開個破大g了不起啊！這路是你家修的？真以為是你家客廳呢？你要不會開車就趕緊把車賣了吧，老子就煩你這種富二代！”
聽著對方瘋狂的語言輸出，顧淵突然不想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了。
他的眼神變得冰冷，內心中一個念頭滋生。
他拉開車門，下了車，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領。
“你……你乾什麼！快來看啊！富二代要打人啊！”男人大聲喊了起來，也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周圍立刻聚集了不少人，他們對著顧淵就是一頓指指點點。
“現在的人，是真裝啊！開個好車了不起啊？”
“就是，你打一個試試！你敢動手，人家就敢躺地上訛死你！”
“裝什麼杯啊，你爸是誰啊？哪個單位的啊？還是哪個集團的老總？拍下來！快拍下來！”
而被顧淵揪著衣領的男人，臉上也沒有絲毫恐懼，甚至還有些興奮。
“來啊！打我啊！你敢打我，我就敢躺在地上！”
顧淵的眼神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