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試探結束,傅寧靖也不能再這樣睡下去,唐清撤回法術,敏銳的小狐狸立刻感覺到身周環境的變化睜開了眼睛。
不過感覺到是自家,還有父親的氣息小狐狸伸伸懶腰,在非常安全的地方傅寧靖罕見的有點犯懶。
或許是腹部一直暖烘烘的,四肢經脈也都被這股溫度蒸著,比曬太陽還要舒坦,小狐狸伸長脖子抖了抖翹起的毛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脖頸處雪白的長毛半遮半掩,一根紅繩墜著一塊透白的玉。
玉上雕刻的獸型和他現在的樣子非常相似,隻是這麼大一塊玉在胸前墜著,傅寧靖竟然感覺不到,隨著他起身的動作暴露在空氣中,傅剛也沒有發現。
隻有對麵的唐清笑眯眯的將小狐狸可愛的一麵收入眼底。
能做出這樣神通的自然是他,玉是趁傅老師睡著後戴上去的,就是最開始在魯村發現的那塊九尾狐玉。
本來他是想把刻有清字樣的玄玉給傅寧靖帶的,但思來想去總覺得這樣有點占有欲作祟,就換成了這塊和傅老師原型很像的狐玉。
說來也怪,這玉在唐清手裡檢查過無數遍,隻感覺到很濃鬱的靈氣和九尾狐氣息,但一戴在傅寧靖脖子上,這玉像水滴入水一般,瞬間沒了氣息。
連帶著把傅寧靖的氣息也藏了起來,即使是唐清也沒辦法透過這塊玉探查到。
所以他才會想到用玉來隔絕天道對傅寧靖的控製,沒想到真的有用。
這樣的奇妙反應讓人遐想,這塊玉或許本身就是傅寧靖的東西,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落在了魯村。
想到傅寧靖的身世,唐清暗下眼眸。
而在係統倉裡還在等待他回信的007則是瘋狂翻找著資料。
它很在意剛才唐清說的話,為什麼明明他才是這世界連通的關鍵,他卻說是傅寧靖呢。
而且,為什麼他要避諱這世界的天道,難道說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是它沒發現的?
作為高智能係統,007第一反應是相信自己的任務者,不論唐清在謀劃什麼,一定有跡可循,與其懷疑不如去求證。
那一切都要從這些資料裡找尋。
氣運之子,天道寵兒,這些和世界有著更緊密聯係的人,也和世界緊緊捆綁在一起。
一起榮一起敗。
世界站在“父”的位置上,兒子何其多,即便舍了一個還有其他,隻要它還能“培養”出更多的兒子,世界就會在這些人的帶領下欣欣向榮。
但要想培養孩子,勢必要分割世界氣運。
這些東西不止是人需要,世界也需要,氣運越盛世界就越強,越能進階成為更高級的世界。
有的世界會像園丁一樣慢慢灌溉,雖然用時漫長,但穩紮穩打,氣運者會像雨後春筍一樣一茬接一茬的長,隻要不遇上汙染,這是最穩健的辦法。
有的世界會傾力培養一部分,讓他們快速成長來達成目標,這樣的世界像個賭徒,把氣運全都壓在這些人身上,賭贏賭輸都是它的決定,像喪屍世界那樣。
這樣的辦法隻要不遇上汙染,很多世界都會在快要進階的階段這樣做。
不過這個世界的天道是個吝嗇鬼。
既舍不得分割氣運來培養,也不舍得在已經成型的氣運之子身上多費力。
甚至會想要反向吸收掉他們身上的氣運來補給自身。
這也是為什麼當年天道會因為察覺到那位開國皇帝對陣世家沒有勝算,就直接撤掉了他身上的所有氣運,導致王朝差點就崩塌。
之後靠好幾代皇帝,一直到阿望那一朝才有了轉機。
在阿望和餘平生順利將世家逼到隱退後,天道又想故技重施,這次卻沒有成功。
因為他們是自己成型的氣運之子,和之前那個全靠天道扶持的開國皇帝不同,這些氣運牢牢的鐫刻著他們的名字,天道抽不了。
唐清這一身金光天道從他回來那天天道就一直眼饞,但隻能看,一絲都摸不到,因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彆的世界成型,連世界牽絆,“父子”間的那一點點它都拿不到。
傅寧靖,因為“父子”關係,它能。
而且比起其他人,天道對傅寧靖的控製好像更深更多。
007對比幾份資料,摸出了一點不對勁。
而外麵,傅寧靖醒來才發現,自己是睡在父親懷裡,立刻張望著找人,然後和對麵的唐清對視,白爪爪用力就想躍過去,結果被傅剛一把攔住按在腿上,
“爸...”
“醒了,感覺怎麼樣”
對於自己兒子剛醒就迫不及待的想飛奔到人家懷裡去的行為,傅剛當做沒看見,現在最重要的是兒子的情況。
傅寧靖不好意思的站起身跳到父親身邊,踩著沙發給他展示自己長了一大圈的體型,
“您放心,完全沒問題,就是和上次一樣要保持獸型一段時間”
勸慰父親,傅寧靖調轉金丹,雖然還是沒反應,但能感覺到外麵裹著的那層陽氣已經消化掉一部分了,隻要把這些都消化完就能恢複,而且他有一種感覺,到時候修為應該還能再漲。
把小狐狸前後左右都看了一遍,傅剛這才完全放心,摸摸狐狸腦袋,
“這小...小唐說你想給我什麼東西,是什麼”
差點叫成這小子,傅剛輕咳一聲尷尬掩飾。
他這話倒是提醒了傅寧靖,小狐狸沒有一點遲疑,嗖的一下躍過茶幾,順利投入唐清早就準備好的懷抱裡,然後在傅剛一言難儘的眼神中一邊解釋一邊讓唐清幫忙將一樣東西取出來,
“爸,您把這個拿去給局長,裡麵有道觀當天所有的記錄......”
放在桌上的赫然是傅寧靖的眼鏡。
因為變成了獸型,衣服眼鏡這些東西全都被儲物戒收起來了,但他現在沒有法力隻能讓唐清幫他拿。
至於為什麼不讓傅剛幫忙...
咳,這不是找個理由往男朋友這邊跑嗎。
表麵上端坐著一本正經的小狐狸,其實耳朵早就紅了。
眼鏡很眼熟,就是兒子經常戴的那副,上麵傷痕累累,可見上次道觀情況有多慘烈。
傅剛垂眸忍下心疼,拿起眼鏡卻發現重量有些不對。
這副眼鏡沉甸甸的,看上去就是普通眼鏡,但仔細看鏡架很厚,一側的邊框隱約有反光,
“隱蔽錄像?”
傅剛瞪大眼睛,摩挲著眼鏡腿上的機關,傅寧靖點頭,
“是的,這副眼鏡是之前找小王幫我買的,為的就是錄下出任務時的一些細節,那天我預感到不對勁就換了眼鏡,裡麵錄下了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