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郵件末尾附上了年輕人的聯係方式,沒兩秒朗姆就打電話過來,這是有多想扳倒琴酒
事實上朗姆還真有把柄在琴酒的手裡,隻不過沒有多少人知道。
今鶴永夜接起電話。
“年輕人。”
對麵的朗姆聲音深沉,經過變聲器的處理,帶著奇怪的金屬感,如同沙礫滾過耳朵,莫名的讓人覺得不舒服。
看到赤井秀一眼神望著自己,今鶴永夜拿開手機開了擴音。
他把手機放到桌麵上,朗姆的聲音隨之響起。
不要太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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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電話那頭說“要麼找到資料上的那個人,要麼把手頭上的事做好再說吧。”
他的聲音裡帶著警告,並不如今鶴永夜預料的那般憤怒,更聽不出多餘的情感。
今鶴永夜麵色不變,就這麼望著手機屏幕瞬間變成黑色,通話結束了。
赤井秀一眼神微閃,對麵的諸伏景光卻明顯鬆了口氣。
看到黑麥那麼緊張,諸伏景光還以為朗姆真的會為了白發年輕人出頭,去找琴酒算賬呢。
還好沒有。
看來朗姆還是很理智的。
他這麼想著,卻沒有看到對麵的兩人同時露出了微妙又帶著些許了然的表情。
諸伏景光從來沒接觸過朗姆,自然不知道朗姆的回答已經代表著他處於憤怒的邊緣了。
要是在平時,他可不會這麼耐心地告誡一個年輕人,不僅讓他找人,還讓他把手頭上的事做好。
這和明說了讓白發年輕人到他手底下有什麼區彆
這兩項不管做到哪一項,都是打琴酒的臉了,哪怕是為了這點,朗姆也會保他。
今鶴永夜看過劇情,他比赤井秀一知道得更多。
現在的朗姆是二代,雖然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跟琴酒根本就不能比。
尤其是琴酒認為十幾年前朗姆出現過重大失誤,他在任務過程中泄露了boss的姓氏。
因此琴酒對朗姆滿不在乎,朗姆卻把琴酒視為了眼中釘。
今鶴永夜利用的就是這點。
他收起手機,笑了笑說“看來還是要先找到波本呢。”
走私任務的具體時間不會那麼快通知下來,還是聯合波本把那位犯罪高手找到比較好。
從他的笑容裡透露出了這樣的意思,他眼裡一點失望也沒有,仿佛他早就知道朗姆會提出類似的要求。
對上他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諸伏景光心裡一突,強烈的不安感再次襲來。
“我和你一起去”他不知不覺脫口而出。
今鶴永夜停下來看向他。
赤井秀一也看了過去。
猛然覺察出不對,諸伏景光定了定神,臉上浮起一絲笑容“我還想和你多聊一會兒,我們不是要一起做任務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日本槍支管理很嚴格,因此走私武器的任務便顯得尤為重要,為了任務能夠成功,和隊友多相處、互相了解也算正常。
白發年輕人沒有對他的話產生懷疑,隻是露出了一個有些微妙的笑容。
“菊葉。”
仿佛很久沒有被人問過名字了,他看著諸伏景光的眼裡好似帶著興味,又帶著莫名的危險。
諸伏景光心底一涼,但還是壯著膽子問“你那個紋身是從哪裡弄到的,能告訴我嗎”
他都把琴酒的要求告訴白發年輕人了,不至於連這點小
事都不告訴他吧
諸伏景光已經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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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白發年輕人意外地沒有說話,而是用沉默的眼神望著他。
諸伏景光心裡一提,聽到了他微妙中夾雜著些許嫌棄的聲音“你先把胡子刮一刮吧。”
要是拿出諸伏景光在警校的照片和現在的對比,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時候他還是個有著上挑的貓眼,看起來帥氣又不失少年感的人,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加入組織的時候不讓人認出自己,他竟然留了胡子
有了胡子之後,今鶴永夜總覺得他身上帶著莫名的頹廢感,雖然睜大的貓眼還是那麼澄澈,但看到的時候,總是會讓人忍不住伸手給他撓一撓。
好像冬日裡炸毛的貓貓。
讓人特彆想要把毛捋直的那種。
所以紋身這麼潮的東西就不用想了
今鶴永夜把手機揣回兜裡,兩隻手都收在口袋裡轉身走了。
今天穿得超帥,但也超冷。
還是在太陽下山之前趕緊回去比較好。
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這種理由拒絕,諸伏景光有些呆愣地望著他的背影離開。
他又看了看還坐在原地的黑麥“你呢”
“嗯我下午沒事。”黑麥有些複雜地打量了他一眼,“你要不試試把胡子刮了”
說不定朗姆也能對你另眼相看呢
想起白發年輕人的外貌論,赤井秀一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似乎不像平時看上去的那麼不好說話,諸伏景光有些放鬆了下來。
他不由得問“菊葉是他的名字”
怎麼感覺更像是代號又或者加入組織之後隨便取的那種綽號。
“應該是吧。”赤井秀一也不知道,他很少聽到彆人叫白發年輕人的名字。
看著一臉狀況外的蘇格蘭威士忌,赤井秀一有那麼一瞬間希望對方什麼也沒說過。
那樣的話,接下來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他也不會被牽扯進來。
這個任務已經不單單隻是他的任務了,還牽扯到琴酒和朗姆兩方之間的博弈,比起身在旋渦中心的他,和一手掀起風浪的白發年輕人,什麼都不知道的蘇格蘭才是最危險的。
想了想,他對蘇格蘭說“接下來你小心點。”
他能說的也隻有這些了。
就在這天下午回去,赤井秀一收到了線人的密報。
負責黑衣組織地下洗車場的線人告訴他,伏特加載著琴酒,想把車開進去的時候被人攔在了外麵。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也不可能會發生。
這代表著朗姆的報複開始了。
他的怒火如白發年輕人預料的那樣熊熊燃燒起來,不除掉琴酒將永遠也無法熄滅。
而今鶴永夜在睡覺。
難得沒有其他事可做,他想試試從下午一覺睡到
天黑的感覺。
至於找醫生什麼的,讓波本自己頭疼去吧。
臨睡前發了幾條消息給波本,知道他不可能回自己,今鶴永夜也就沒再管了。
等他睡醒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淩晨四五點。
沒有外賣,今鶴永夜腦子裡忽然劃過了這麼一句話,他又趕緊閉上眼睛。
然而這次很久都沒有睡著,等他磨磨蹭蹭爬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快接近六點了。
倒計時還剩下39小時。
今天也是無事可做的一天,不過為了能夠了解警方那邊找人的進度,以及他們到底有多討厭金田雪帆這個人,今鶴永夜可能還是要偽裝成阿蘭斯過去一趟。
然後就是用“醫生”作為誘餌,引開安室透和諸伏景光。
畢竟要給新來的司哨一個美好的體驗嘛。
剛當上警察沒幾分鐘就被抓起來,也太可惡了吧
當然是要讓他體驗到當警察那種受人尊敬、受人愛戴的感覺啊。
然後從天堂瞬間落入地獄。
今鶴永夜連群演都給他準備好了。
他打開一個網絡聊天室“在警視廳附近假裝錢包丟了,讓警察幫忙找我朋友這幾天剛從大阪調到警視廳,聽說新上司不是很好,刁難了他好幾次,如果可以的話,再手寫一封感謝信,字寫得好的優先”
才發出去沒到兩秒,在“我們都是專業的”聊天室裡,就有人回了個1,並且私聊了他一張照片。
手寫感謝信熟練工,內容真摯能打動人,字保證漂亮。
外加半小時表演,隻要十三萬
今鶴永夜點開照片,上麵的感謝信確實寫得不錯。
他也1
對方發了個卡號過來,今鶴永夜給他轉了部分定金,又約定好了時間地點。
淩晨的聊天室沒有多少人在線,他把消息刪除,關掉了聊天室。
太陽還沒有從天邊升起,但在黑暗的地平線邊緣,他已經看到了一點亮光。
他去泡了杯咖啡,準備坐在陽台上看看日出。
這時放在桌麵的手機忽然震了震。
一條消息跳了出來。
抱歉,昨天生病了,沒能及時看手機。
是波本的號碼給他發過來的,隨之附送的還有一張對方在醫院掛水的照片,小麥色的皮膚上貼著白色膚貼,銀色點滴針管被固定在膚貼之下,一直深入到血管中。
看著有點疼。
今鶴永夜把照片劃走,正要放下手機當做沒看到,又忽然想起現在的時間點。
波本起這麼早
他順手就把自己的疑問發了過去。
那邊的安室透沒想到他回消息這麼快,而且語氣也沒有昨天那麼步步緊逼,他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你也很早。”
今鶴永夜“我根本就沒睡”
聽到對方精神百倍的聲音,安室透“”
差點就想回個“我也沒睡”了,安室透按了按太陽穴,莫名的有些心累,又不得不配合他“那你昨天晚上乾什麼去了”
今鶴永夜“你猜”
眼前忽然閃過對方拎著烤串走進公寓的畫麵,以及咬著吸管悠閒邁步出去、在他的住處到處亂翻還一張張拍照
安室透不是很想猜。
諸伏景光已經把在南洋地鐵站見麵的事情跟他說了,他總感覺黑麥緊張的態度很不對勁,但在試探之前又不得不先把住處的事解釋清楚。
聽他說望遠鏡隻是為了觀察住在另一邊的小偷,對方經常從他打工的地點偷酒,他又抓不到證據,被罰了不少工資。
今鶴永夜的身影緩緩從陽台的躺椅往下沉,他把雙腿抬起來,搭在一旁的小茶幾上。
紅得有些刺眼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
他拿著手機,微微眯起眼睛。
“其實你不用特意打電話來解釋,”終於找到了舒服的姿勢,他躺在椅子上,用帶著愜意的語氣說,“朗姆很快就會把你分到我們這裡來了。”
以後見麵的機會多的是。
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安室透心臟驟然縮緊。
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他才是一直隱藏在幕後,操縱著整個組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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