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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女孩子,拿著筆記本在那邊當咖啡館氣氛組很合適,而且裡麵有空調,也不會受凍。
“她剛剛還跟我彙報,店裡的客人都走光了,連店員都換班出來吃飯了。”
也就是說,醫生還沒有去過那邊。
東西還在。
安室透果斷道“接下來誰也不準靠近那裡。”
既然醫生想要的東西還在裡麵,那他就一定會回來。
阿蘭斯也會來。
通過外交手段交換情報那太慢了
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安室透不可能就這麼放棄。
他走到角落裡,打電話給黑田兵衛彙報。
黑田兵衛聽完之後不置可否,隻是說“你就這麼想參與這件事”
不是為了諸伏景光,而是為了他自己。
安室透說“是”
諸伏景光是一方麵,但他不能否認,他自己也不想放棄。
他今天連醫生的麵都沒見到,但心裡的不甘和怒火卻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比那天在天台上的時候愈演愈烈。
“我一定要抓住他。”他說。
黑田兵衛在另一頭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低沉的聲音傳來“那就賭上你的一切。”
“如果抓不住醫生,你以後就不要再插手這個案子了。”
“這方麵的資料我會全部收回。”
“風見也不可能再幫你。”
他會給風見裕也下令,隻要涉及到醫生、阿蘭斯等人的事情,一律不準出手幫忙。
安室透忍不住笑了“長官。”
他笑著說“您這樣真的很像他們組織的人。”
這麼拚命阻止他查下去的樣子。
還不是怕你死掉。
黑田兵衛哼了一聲,“少廢話,查不到就給我滾,以後彆讓我在警視廳裡看到你”
好好當你的波本去吧,操心那麼多,也不怕變成老頭子。
黑田兵衛啪地掛掉了電話。
安室透拿開手機,“嗯”
好像是長官要先回長野去呢,到底是誰見不到誰啊
但是就為了這一句話打電話過去會不會太小氣了點安室透想了想,給他發了條消息。
“回長野的路上小心”
黑田兵衛“滾”
安室透又給諸伏景光發“撤離的事暫時不用擔心了。”
諸伏景光下午突然被黑麥叫了出來,又被放了鴿子,收到消息忍不住驚訝“找到金田雪帆了”
“不。”
仿佛要吊足了他的胃口,下一條短信姍姍來遲。
“我找
到了醫生的線索”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
就一個下午沒見,怎麼好像進度突飛猛進了幾百年
就在安室透給諸伏景光說起神保町這邊的線索時,今鶴永夜在東京郊外的一家高爾夫球場上。
這家高爾夫球場占地麵積很大,是東京最有名的高檔場所之一,也在他眾多不賺錢的企業裡排行前列。
雖然每年會費都能收到好幾億,但維護和費用支出也不少,前幾年工藤優作全家來玩的時候,還順便死了個人。
還好工藤優作沒把這個案子寫到他的小說裡,不然今鶴永夜隻能把這個球場翻新,改成其他場所了。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因為時之政府的時空錨點就定在了這裡。
也就是說,每次用時空轉換器傳送過來,新人落地就在這裡。
最初來到這個世界,今鶴永夜看到的就是這一片荒野。
如今已經變成綠意盎然的高爾夫球場了。
今鶴永夜把車停在附近,熄火之後,空曠的場地上就隻剩下頭頂星空灑下的些許光亮。
整個球場寂靜非常。
明明是可以等到明天倒計時快結束再過來的,但他鬼使神差的,他就是把車開過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
時之政府派來的必然是心腹,時間一長,這個世界必然落入今鶴永夜的手中,他們需要一個能夠製衡他的人。
隻要靈力夠強就行,能夠穿過時空亂流,其他倒是其次。
應該很年輕,畢竟這種事對於那些人來說就是刷資曆的,沒有任何危險。
等外麵的時空亂流重歸平靜,回去了就是一大筆功績。
今鶴永夜的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扣著邊緣,“最好”
最好不要惹他。
還能多活幾天。
不然他就隻能讓那人先去死了。
至於警方那邊找金田雪帆又有什麼關係。
時之政府就更沒關係了,能送一個人進來就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和審神者用的時間轉換器不同,時間轉換器隻要往回撥,就能回到過去的時空中,時空轉換器卻是把人送到另一個世界。
但並不是說送過去就結束了,今鶴永夜能保持這麼多年容貌不變,是因為他身上的時間停滯了,時空轉換器把他送來的時候,也讓他的時間永遠停留在了來的那一年。
隻有回到時之政府,鎖住他的時間才會重新開始流動。
無論是在這裡死掉,還是被切成碎塊,回到時之政府的一瞬間,他們就能重新回到穿越前的那一刻,回到他們最好的狀態。
當然這是有代價的,而且有風險,靈力越強,回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今鶴永夜想要看到新司哨來的瞬間,他還想要研究新司哨身上的契約,時空轉換器把人
送來,又依靠契約的束縛把人拉回去,他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司哨對於時之政府來說也是坐標,如果沒有司哨,這個到處都是時空亂流的世界根本無法定位。
轉眼就會消失在時之政府的視線裡。
以後再想要找到就難了。
換句話說,如果現在丟失了今鶴永夜身上的契約,那麼誰也不可能再找到他,也不可能再找到這個世界了。
但今鶴永夜還能找到時之政府。
因為契約是雙向的,他斬斷的隻是來的那一邊,卻沒有斬斷回去的。
對於時之政府來說,他就是一個永生不死的刺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來,給他們的背後一刀。
光是這個想法,就能把他們嚇得夜不能寐。
所以他們也必須送人過來,親眼確認今鶴永夜身上的契約還在不在。
不管耗費多少資源。
而且這個世界也不是無利可圖。
今鶴永夜坐在車裡,從深夜一直等到第二天的天亮。
他已經提前通知高爾夫球場的人放假了,現在周圍所有的一切都靜悄悄的。
今天又是陰天,沒有陽光,連高爾夫球場上的草地都變得黯淡了。
倒計時1小時、54分鐘、30分鐘、20分鐘
當倒計時歸零的那一刻,一陣風忽然從空中吹起。
漫山遍野的天堂草如同海浪往身後倒,今鶴永夜頭上的黑色卷發也被吹得往後掀起,身上的羽絨服傳來了一陣冷意。
那是不同於冬天的冷意,猶如海風般空曠而聖潔。
今鶴永夜看到了一道金色的光束,慢慢在他麵前變得凝實,裡麵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神色一肅,深深望了過去。
星雲般的紫色從他的眼中浮現出來,他的目光穿透光線,看到了站在裡麵的那人,是個很年輕的人,大概也就二十來歲,穿著一身休閒西裝,外表良好,神色卻依稀殘留著幾分不屑。
似乎是剛才站在時空轉換器之前,跟人聊了什麼不愉快的話題,他還撇了一下嘴。
他沒有看到今鶴永夜。
金色的光芒漸漸散開,神秘而絢麗的色彩也從今鶴永夜眼中隱去,他收起肅穆的神情,緩緩笑了起來。
那人透過淡薄的金光看到他,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
“怎麼這麼冷”
“現在是冬天。”今鶴永夜走過去,自然地脫下羽絨服想要遞給他。
“不用了。”那人看著今鶴永夜身上土氣的羽絨服款式,眼裡帶著幾分嫌棄,看到今鶴永夜的時候,更嫌棄了,“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今鶴永夜依舊是黑色卷發,易容,身上穿著寬大的羽絨服,看起來就很老實,很學生氣。
“有什麼問題嗎”今鶴永夜不解。
那人咂了咂舌,對上他隱約泛著紫色的眼眸,像是終於確認了什麼,沒有繼續說下去。
今鶴永夜估計他也沒認真看過自己的資料,就算看過了,現在看到自己這幅樣子有些懷疑,看到自己的眼睛應該也能打消懷疑了。
他也不點破,隻是走到車前給他打開了車門“先回去休息”
“休息什麼”那人有些不滿,“你不是弄了個警視廳的身份嗎現在就給我易容,我要去警視廳。”
從時空轉換器裡出來,對他來說頂多就是從空調房走到外麵的區彆,冷是冷了點,其他卻沒有什麼不適。
他並不是很想跟今鶴永夜待在一起。
哪怕今鶴永夜已經離開了很久,他依舊是時之政府所有人口中靈力最強的人。
對於那些人來說,他隻是被“流放”到了這個世界,稍微受受教訓,回去隨便低個頭,就能成為審神者,成為風風光光的大人物了。
可偏偏他
穿著做工精良的西裝,年輕人嫌棄地望著他身上寬大的羽絨服,被風吹得淩亂的黑色碎發。
唯獨那雙眼睛
被他盯著看,今鶴永夜有些無奈地說“那個身份是我買的,我還沒去確認過。”
“沒去過最好,”那人也不想用彆人用過的身份,他懶得偽裝,“現在就幫我易容,我自己去看。”
有今鶴永夜幫忙易容,他也不需要用自己真實的身份入職,下班了把易容一揭,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反正隻是一個小小的衍生世界
看到他這麼著急,今鶴永夜隻好打開後備箱,從裡麵拿出易容道具。
那人站在一旁,有些傲慢的神情裡帶著些許好奇,見今鶴永夜看過去,他的神情立即變成了不屑。
“以後把易容術交給我。”他不客氣地說。
“好。”
今鶴永夜還是老老實實的學生樣子,拿著易容麵具覆蓋到他的臉上,“閉上眼睛。”
西裝男撇了一下嘴,不情不願地把眼睛閉上。
淺淺的紫色從今鶴永夜指尖浮現出來,他並沒有看到,有著易容麵具的間隔,他也沒有感受到。
“這個身份是我在黑市托了很多關係才買到的,花了三百多萬,”今鶴永夜說,“貴是貴了點,不過”
“他”是諸伏景光的直係下屬。
如果不是這樣,西裝男大概也沒有那麼迫不及待想要去警視廳。
這個身份的保密級彆很高,隨便進入警視廳就能查到不少資料。
擁有靈力的人向來站在人類最頂端,對金錢根本沒什麼概念,聽到今鶴永夜說三百萬的時候更是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易容麵具與他的臉型越來越貼合,今鶴永夜在上麵勾勒出來的契約也漸漸成型。
那是絢麗如櫻花般的契約,層層疊疊,繁複而瑰麗。
西裝男眼皮一動,今鶴永夜立即用掌心覆蓋住他的眼睛。
“彆動,”今鶴永夜說,“會影響效果。”
他在易容麵
具的邊緣按了按,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
“鬆原宗盛。”
就在他說出名字的瞬間,易容麵具上的契約正式成形,紫色光暈一閃,迅速穿透麵具沒入鬆原宗盛的皮膚之中。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立即睜開眼。
一點殘存的光亮閃過,他對上了今鶴永夜那雙剔透而幽深的紫眸。
今鶴永夜扣住他的肩膀。
“鬆原君。”
他說“你不會背叛我的對吧”
他的語氣隱約帶著些許詭譎,鬆原宗盛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危機感,剛才刹那間冒出來的不舒服立即被衝得一乾二淨。
他很快拋棄了心頭的那一絲古怪,說道“當然不會。”
到底還是在黑衣組織乾了那麼多年的人。
這是怕他去了警視廳那邊,反手就把他抓起來麼
鬆原宗盛心裡暗道,他才沒有那麼傻。
就算過河拆橋,也要等他在警視廳站穩腳跟再說。
先搞定諸伏景光,反正按照劇情,諸伏景光沒多久就要死了。
到時候自己正好可以接替他的職位今鶴永夜人不怎麼樣,這個身份倒是安排得漂亮。
鬆原宗盛看到他還盯著自己,似乎有些不放心,於是說“我不會對你出手的。”
至少現在不會。
“那就好。”
今鶴永夜笑了起來。
“鬆原君,”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你可千萬不要背叛我。”
“不然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不僅僅是現在這個身份,他身上所擁有的一切,他背負的契約,以及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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