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還沒等這些人反應過來。
那輛貨車迅速倒檔,後退,往前衝!
車輪摩擦地麵,呲呲撞過來!
直衝蘇嫿坐的位置撞!
前麵有車!後麵有車!右邊是路欄杆!
阿忠進不得,退不得!
眼瞅著那貨車就要撞到蘇嫿坐的位置。
電光石火間,阿忠急打方向盤,迎麵用車頭撞上貨車!
用他自己的生命保護蘇嫿!
蘇嫿淚流滿麵!
一陣地動山搖的劇烈撞擊後。
貨車被撞得車頭凹進去大半,保險杠咣的一聲掉了,擋風玻璃嘩嘩啦啦地碎成片。
貨車停下了,裡麵的司機渾身是血,直翻白眼。
阿忠滿頭鮮血!
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蘇嫿捂住嘴說不出話來,腹部絞著陣陣發疼,直往下墜。
前後車輛裡的保鏢,紛紛下車,去追查那輛貨車。
車門拉開,貨車司機早就咽氣了,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酒味。
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這壓根就不是酒駕!
分明就是衝著蘇嫿來的!
是蓄意謀殺!
蘇嫿除了肚子陣陣生疼,身上也疼。
不知道具體傷到哪裡了。
她強忍疼痛,扯開安全帶,半屈著身子站起來,拍拍阿忠的肩膀,顫抖著嘴唇喊道:“阿忠,阿忠,你醒醒!”
回答她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一種不詳的預感,山呼海嘯般壓下來。
蘇嫿緊咬著唇,壓抑不住痛哭。
腹痛排山倒海,下身好像有濕乎乎的液體湧出來。
蘇嫿疼得坐不住,用手捂著肚子。
暼一眼車座,有血。
天仿佛塌了。
她眼含淚花,摸著肚子,不停地在心裡說:寶寶,你要堅強啊,你要堅強,一定要堅強,媽媽不能沒有你。
阿誠也重傷了。
他強忍疼痛,拿出手機撥通110報警:“你好,我要報警。我們在蘇村附近這裡有個三岔路口,出了車禍……”
很快,有保鏢拉開車門。
有人扶蘇嫿下車,上另外一輛車。
有人打開折疊的簡易擔架,把阿忠抬上車。
有人抬阿誠。
留下兩個保鏢處理車禍事宜。
一行人,送蘇嫿和阿忠、阿誠去市醫院。
一路上,保鏢把車子開得風馳電掣。
等蘇嫿一行人趕到市人民醫院時,顧北弦早就接到電話,等在醫院門口了。
他神色凝重悲痛,漆黑的眸子掩飾不住的焦灼。
壓抑的情緒呼之欲出。
蘇嫿乘坐的車門一打開。
顧北弦就迎上來,看到蘇嫿捂著肚子神情痛苦。
他心臟揪得緊緊的,失聲喊道:“蘇嫿!蘇嫿!”
蘇嫿難過得說不出話來,隻是定定地望著他,望著他。
悲痛的表情濃得化不開。
早就接到電話等著的醫護人員,連忙抬著擔架過來,把蘇嫿從車上抬下去。
她躺在擔架上,臉色蒼白,表情痛苦。
顧北弦大步跟上去,握著她的手。
緊緊地握住。
生怕手一鬆,她就會離他而去!
阿忠和阿誠也被抬往急診室。
腹痛一陣緊似一陣,排山倒海,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蘇嫿疼得暈了過去。
仿佛過了很漫長很漫長的時間。
仿佛地已老,天已荒。
手術室的門才緩緩打開。
顧北弦闊步迎上去,神色從未有過的焦灼,“醫生,我太太,她還好嗎?”
等待答案的時候,他的心揪成一條直線。
醫生摘掉口罩,說:“顧總,您太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顧北弦暗暗鬆一口氣,問:“孩子呢?”
“孩子我們儘力了,沒保住,對不起,顧總。”醫生抱歉地說。
心臟驟然燒過一陣尖銳的疼痛。
內心深處湧動著一種深深的無力的悲愴。
顧北弦閉眸,壓下那種難以言說的痛苦。
他抬手按住胸口,眉頭蹙得緊緊的。
很痛苦的樣子。
醫生急忙問:“顧總,你沒事吧?”
顧北弦極緩地搖頭,“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天卻已經塌了。
過了觀察期後,蘇嫿從觀察室裡被推出來。
狀態很不好,一直閉唇不語,眼神是灰色的。
哀莫大於心死的那種灰。
顧北弦從未在她臉看到過如此絕望的神情。
他心如刀割。
可是他能做的,隻是衣不解帶地陪著她,日夜守護。
三天後。
蘇嫿終於開口了。
她灰撲撲的眼神,很靜很靜地望著顧北弦,靜得不像活人的眼睛。
她張開乾涸的嘴唇,無力地說:“對不起,我儘力了。”
顧北弦心一揪,抓住她的手,安慰道:“彆太難過,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
蘇嫿極輕地搖了搖頭,很慢很慢地蠕動著嘴唇,“不,我是說,這段婚姻,我儘力了。”
那聲音說不出的疲倦沙啞,仿佛曆儘了滄桑。
顧北弦的心驟然痛起來,剛開始悶著痛,過了一會兒刀絞一般。
他抓著她的手,按到唇邊。
她的手冰涼,從未有過的涼。
她的心肯定更涼。
聽到她又說:“我不想再有人為我傷亡,也不想冤冤相報。我本是個淡泊無爭的性子,寧靜淡然,如今變得不像我自己。我累了,真的很累很累。”
她輕聲說:“我們離婚吧。”
那聲音分明很輕很輕,輕如蚊鳴。
聽在顧北弦耳朵裡卻如一聲驚天巨雷!
他僵住!
整個人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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