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軀挺拔如鬆,如竹,劍眉星眸,五官英氣俊朗,剪裁良好的黑色襯衫修飾出他勁挺的腰身。
氣質清凜,矜貴。
是顧北弦。
當蘇嫿打電話問他,今晚還來不來的時候,他就察覺不對勁了。
因為她一般都是有事說事,很少過問他來不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
她還真沒讓自己“失望”。
顧北弦唇角噙著一絲冷笑,眼神說不出的冷峻,一動不動地看著兩人渾然忘我地站在那裡,目光撞來撞去。
雖然他們沒有擁抱,也沒接吻,可是眼神卻出賣了兩個人的真實情感。
那眼神,熾熱,發光。
這分明就是久彆重逢的戀人,才會有的神情。
想到過去的那三年,蘇嫿魂牽夢繞地喊著“阿堯哥”。
顧謹堯又默默地守護著她,全心全意地為她著想,送錢、鋪路,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顧北弦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第三者。
一股屈辱噌地在他胸膛裡爆炸,挫敗、失落,複雜的情緒,啃食著他的尊嚴。
很想轉身就走,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他覺得蘇嫿心裡還是有他的。
她對他的笑是真的,說的話是真的,擁抱是真的,親吻是真的,溫柔是真的,關心也是真的。
他想再等等。
等她看到自己,給他一個解釋。
隻要她肯解釋,他就原諒她。
他對她一向寬容。
但是,他等了很久很久,等得心都涼了,蘇嫿也沒看他。
她的視線一直膠在顧謹堯的臉上,眼裡再也沒有了旁人。
隔著五十米的距離,顧北弦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隻當他們在說一些甜蜜的情話。
他的心揪得緊緊的。
眸色很暗,目光刀鋒一般盯著顧謹堯的身影。
一向警覺的顧謹堯,卻全然不知,五十米開外,有人一直盯著他。
他隻顧一個勁兒地向蘇嫿訴說。
說的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蘇嫿終於相認了。
等他住口後,蘇嫿問:“你當年為什麼要假死?肯定有苦衷吧?”
顧謹堯嗯一聲,“火災不是意外,是人為,我媽那麼做,也是為了保護我。”
蘇嫿一驚,“是誰要害你?”
顧謹堯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起,很快又鬆開。
他笑,“不重要了。”
當蘇嫿說秦姝對她很好很好的時候,他就已經原諒那個女人了。
他怕傷了秦姝,蘇嫿會難過。
他不忍心看她難過,一點點都不行。
蘇嫿問:“害你的那人還活著嗎?”
顧謹堯點點頭。
蘇嫿抿了抿唇,鄭重其事地說:“你放心,我會保密,誰都不告訴,連顧北弦也不會說。”
顧謹堯神色一滯,想說什麼,最終隻是笑了笑,“好。”
“我都認不出你了,當年想害你的那個人,肯定也認不出了。”
顧謹堯應一聲,“對。”
蘇嫿漂亮的秋水眼,目光沉靜地鎖住他,帶點埋怨的語氣說:“回來這麼久,就一直在我身邊,為什麼不告訴我?”
顧謹堯苦笑,“我以為你早就把我忘了。”
蘇嫿也苦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你是為了救我而死。”
忘了誰,都不可能忘記他啊。
想想當時,他舍身救她,血肉之軀被大火炙烤,他在醫院奄奄一息的畫麵。
離彆時,他憂鬱難過悲痛的眼神。
蘇嫿心裡一酸,眼裡又有了一層薄薄的淚水。
許是當時太過年幼,他的離世在她心裡留下了一個很大很深的創傷,直接影響了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