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堯手肘擔到窗台上,腕骨微凸,“到時找個臨時演員吧。花點錢就能解決的事,沒必要去為難蘇嫿。”
“可你外婆就想看你和蘇嫿結婚,這些日子天天念叨,念叨得我耳朵都長繭子了。”
顧謹堯抬手捏了捏硬挺的眉骨,“那我儘量找個和蘇嫿長得差不多的,到時化化妝喬裝打扮一下,看能過我外婆那關吧。”
柳忘不耐煩地歎口氣,“你外婆可沒那麼好應付。真搞不明白,就走個過場,又不是讓她真嫁給你,有那麼難嗎?矯情。”
顧謹堯聽不得彆人說蘇嫿不好。
他失了耐心,“沒事的話,我走了。”
柳忘不滿道:“陪我說不了幾句話,你就不耐煩,天天跟蘇嫿黏在一起,也沒見你煩過。”
“蘇嫿可沒你這麼嘮叨。”
柳忘伸手去推他,“走吧走吧,快去找她吧,她啥都是香的,可惜就是不喜歡你。”
顧謹堯抬腳就走。
走出十多米,一拐彎,看到了站在牆後麵的蘇嫿。
顧謹堯神色微微一頓,“你怎麼在這裡?”
“我,路過。”蘇嫿隨口編了個借口。
雖然顧傲霆嫌疑最大,可是她對柳忘也持懷疑態度。
加州那麼多好玩的地方,為什麼偏偏去船上吹海風?
養母一直昏迷不醒,她難過,悲痛,心力交瘁,神經脆弱到極點,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看誰都像嫌疑人。
跟過來,是想聽聽柳忘說什麼,因為破綻都是在不經意露出來的。
幸好沒聽出破綻,卻聽到了柳忘對她的種種不滿。
顧謹堯淺淺勾唇,“你是不是懷疑我媽?”
被戳中心事,蘇嫿微垂眼睫,掩飾真實情緒。
“你懷疑也正常,畢竟是我媽要帶佩蘭阿姨出海兜風的。不過,我媽她雖然有點神經質,卻不惡毒,更不會傷害佩蘭阿姨。佩蘭阿姨從小帶著她玩,在她眼中是姐姐一般的存在。再者我媽腦子不夠聰明,心理素質也不行,如果真是她所為,早就露出破綻了。”
蘇嫿想想柳忘平時的所作所為,並不是個城府很深的人,且十分情緒化。
這種人如果殺個人,自己會先亂了陣腳。
蘇嫿道歉,“對不起,是我多疑了。”
顧謹堯不在意道:“正常,換了我,也會懷疑。”
四天後。
蘇佩蘭終於有意識了。
沒多久,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病房。
隻是腦子還不清醒,迷迷糊糊的,話也說得不利索,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十分吃力。
醫生說這是頭撞到礁石上的後遺症。
想恢複到從前那樣,難度很大。
蘇嫿心都灰了。
握著養母浮腫的手,看著她光光的頭,回想起她往常伶牙俐齒,風風火火的模樣,蘇嫿心裡愧疚得厲害。
心如刀割,難以言說。
如果當初她痛快地和顧北弦離婚,不藕斷絲連,或許母親就不會出事。
因為他們倆的愛情,她腹中的胎兒沒了,阿忠失去了生命,如今母親又重傷在身。
從來沒想到,愛一個人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
蘇嫿抓著母親的手放到唇邊一遍遍親吻,眼圈漸漸泛紅。
忽聽有人敲門。
蘇嫿頭也沒回,應道:“請進。”
門推開,走進來一抹高大的身影,儒雅的聲音喊道:“小嫿。”
蘇嫿猛地回頭。
看到麵孔俊雅,氣質斯文清貴的男人,她眼底泛起一絲驚喜。
“爸,怎麼是你?”蘇嫿推了椅子站起來,就朝他小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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