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費了好些功夫,才把顧北弦哄走。
又是親,又是抱,又是說好聽話的。
等他上車,她長長地鬆了口氣。
真黏人。
一轉身,蘇嫿看到母親華琴婉和陸硯書,正站在大門口的樹陰影裡。
樹葉篩下來的光影,落在他們臉上,明明滅滅,看不分明。
想到剛才和顧北弦黏黏糊糊的一幕,被父母全部看光,蘇嫿臉色一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陸硯書見她發窘,儒雅一笑,替她解圍,“我們也年輕過,很正常。”
華琴婉溫溫婉婉地說:“看到你們倆感情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蘇嫿臉上的緋紅,這才慢慢褪去。
夜裡。
陸硯書貼心地讓出主臥室。
讓蘇嫿和華琴婉母女倆睡一床,好說說體己話。
長這麼大,蘇嫿還是第一次和母親睡。
嗅著母親身上淡淡的馨香,她悄悄打量著她。
淡橘色燈光下,母親皮膚白皙乾淨,比之前在精神病院時,年輕了很多。
眼角細紋依舊在。
放在從前,隻覺得她蒼老憔悴,現在卻覺得這些細紋,都有了幸福的溫度。
看樣子母親被陸硯書溫柔以待。
好的婚姻真的能養人。
就是塊石頭,也能被養成通透的玉。
蘇嫿把頭埋到母親的肩上,輕輕抱住她的腰,感受母愛的溫暖。
她其實是認床的,換了陌生地方入睡會有點困難。
但因為母親在身邊,沒多大會兒就睡著了。
睡沉後,也不知夢到了什麼,蘇嫿嘴唇蠕動了幾下,小聲咕噥道:“顧北弦,你真黏人……”
華琴婉還沒睡著,聽到了。
她偏頭看著她,微微一笑,笑容溫柔得像木芙蓉花。
在她的記憶裡,女兒一直是個小小的嬰兒,轉眼間就要出嫁了。
時光過得可真快。
華琴婉抬起手臂,把蘇嫿擁入懷中,低頭親吻她發絲。
睡到五點,蘇嫿起床洗漱。
預約的化妝師五點半上門,幫她化妝。
去了陸硯書幫她準備的閨房,化妝,做頭發。
化妝師幫她打粉底,邊打邊說:“你這皮膚真好,無斑無瑕的,隻薄薄上一層粉底就可以了。”
蘇嫿淡笑,“可能最近集中做皮膚護理的原因。”
化妝師笑道:“應該是天生麗質。你五官生得也好,鼻影都不用打,高光也不用,眼皮這麼雙,雙眼皮貼也不用貼,就打個睫毛膏吧。眉毛淺淺描一下就很出彩了。”
給彆人化妝要一個多小時,給蘇嫿十幾分鐘就搞定了。
化妝師覺得這錢拿得有點心虛。
發型師幫蘇嫿盤新娘頭,盤好頭發後,上麵插了珠釵,戴上配飾。
首飾一戴上,蘇嫿珠光寶氣的。
妝發做好後,蘇嫿換上陸老太太送的褂皇。
紅色絲綢打底,上繡鳳凰來儀,用彩色金線串著金珠繡製,奢華又不失溫婉。
衣服一換好,新娘子溫婉典雅的感覺就出來了。
亭亭玉立,嫋嫋娜娜,宛若畫中人。
華琴婉倚在牆邊,怔怔瞅她半天,笑中帶淚,恍然記起早年間,她也曾一身紅色嫁衣,嫁給楚硯儒。
原以為會幸福一輩子。
結果,那個狗男人卻毀了她大半輩子。
很快,伴娘團也來了。
都是熟悉的人。
顧南音,沈鳶和陸西婭。
陸西婭是專程從美國飛回京都的,除了來參加婚禮,還有個原因,就是想見顧謹堯一麵。
上次一彆,心心念念。
信息給他發過,電話也打過,奈何顧謹堯冷冷淡淡。
拒她於千裡之外。
化妝師們分彆給三人化妝。
換好伴娘服後,三人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商量著等會兒如何鬨新郎。
沈鳶在門頂上放了麵粉,就等新郎顧北弦一進門,撒他一身。
陸西婭端了盆涼水等在後麵,進行第二重攻擊,潑他一頭。
顧南音則抱著個大榴蓮,等著顧北弦進來,給他跪。
跪到蘇嫿心疼,才許他站起來。
本來三人商量得好好的。
結果一聽到顧北弦帶人要進來了,顧南音立馬變了卦。
她扔掉榴蓮,踩著椅子把門頂上的麵粉拿掉,從陸西婭手中搶過水盆,扔進衛生間裡。
沈鳶鬱悶,“南音,不帶這樣的啊,說好的鬨新郎,你怎麼叛變了?小叛徒,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