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把女傭和小男孩帶下樓。
顧謹堯讓他們拍了照片,發給顧凜,並發信息:如果一日之內不回來,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
可是等了很久,都沒等到顧凜的回信。
顧謹堯冷笑,這個顧凜已經是反人類了。
烏鎖鎖可以不顧,親生骨肉總得顧吧?
可他連親骨肉都不管!
這種人真的不配有孩子!
小男孩縮在女傭懷裡哭哭啼啼,大眼睛淚汪汪的,顧謹堯瞅他幾眼,終是沒忍心下手。
大人雖可恨,小孩子卻是無辜的。
顧謹堯心一橫,朝身後人吩咐道:“我們走!”
五十分鐘後。
一行人返回醫院。
顧北弦已經把槍傷處理好,重新換了衣服,看外表,像沒事人一樣。
孩子躺在嬰兒床裡,也恢複寧靜。
顧謹堯問:“醫院監控調了嗎?”
顧北弦道:“調了,全都戴著人皮麵具,看不出真麵目,調了等於沒調。這幫人出了產房大樓,很快就消失在監控盲區,顯然早有預謀。估計暗中觀察我們,不是一天兩天了。”
顧謹堯朝他伸出手,“監控錄像給我看看。”
顧北弦把平板電腦遞給他。
顧謹堯接過來。
仔細看完,他給“蠍子幫”的謝憐花打電話:“剛遇到一幫殺手,有槍,思維縝密,能力強,膽子大,白天也敢下手。會喬裝,人皮麵具做得惟妙惟肖,難辨真假,你們認識嗎?”
沉思片刻,謝憐花回道:“肯定不是我們‘蠍子幫’的。國內用槍的不太多,這種多半是從國外找的。”
“可他們說普通話。”
“國外很多殺手組織,有擅長講一口流利普通話的,專接華人業務。近幾年國內富人太多,男人一富孩子就多,糾紛也多。”
“我再打聽打聽吧,謝謝謝助理。”
謝憐花笑,“客氣什麼,一回生二回熟,以後就叫我憐花吧,有事儘管找我。”
“好。”
把手機扔到旁邊的桌上,顧謹堯看向顧北弦,“傷得厲害嗎?”
顧北弦淡笑,“一點小傷。”
“給我看看。”
顧北弦一頓,“一點傷有什麼好看的?”
顧謹堯單手插兜,“要麼自己脫,要麼我動手。”
顧北弦下頷微抬,“小子,你變囂張了啊。”
“知道就好,我這人挺記仇的。”
顧北弦勾了勾唇角,單手解開紐扣,露出肩頭和手臂。
左手臂靠近肩膀部分,包著白色紗布,有血從裡麵滲出來。
顯然傷得不輕。
顧謹堯眼眸微微眯起,從包裡掏出一個白色玉瓶,“這個給你,玉源靈乳,我派人回去拿的。”
顧北弦沒接,把扣子重新扣好,“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抹你身上,和抹我身上沒差彆。你是新傷,我是舊傷,舊傷就那樣了,不著急。”
顧北弦拗不過他,伸手接過來,“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等找到了再送你。”
顧謹堯嗯一聲,欲言又止,過幾秒鐘,才開口,“孩子和他媽有沒有受傷?”
“沒有。”
顧謹堯暗暗鬆口氣,“我是怕他們母子受傷,你再犯病。”
顧北弦眼尾漾起淺淺笑意,“下次想問就大大方方地問,我這麼大度的人,不會介意。”
顧謹堯瞥了他一眼,走到嬰兒床前。
雖然成天值夜班,可這是他第一次看孩子。
之前為了避嫌,連病房都很少進。
這一看,顧謹堯的心都化了。
小小的嬰孩,一張小臉,俏生生的皮膚,柔軟的胎發,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小嘴巴,萌得出血。
手小小的,手指細細長長,指甲蓋那麼一點點大。
怎麼有這麼可愛的生物?
顧謹堯原本堅硬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試探地問:“我能抱抱他嗎?”
那語氣,生怕顧北弦拒絕。
顧北弦揚唇,“可以,你把胳膊伸出來,我給你放上去。”
顧謹堯聽話地舉起雙臂。
顧北弦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來,放到他的手臂上。
顧謹堯小心地抱著,仿佛懷裡抱著一個舉世重寶,呼吸都輕了,心臟跳得都慢了。
生怕驚著懷中的小寶貝。
垂眸凝視懷中的嬰兒,顧謹堯冷硬的目光柔得出水,輕聲說:“孩子,彆怕啊,叔叔會好好保護你。”
顧北弦喉嚨發緊,嘴上卻調侃道:“既然這麼喜歡孩子,何不趁早和雲瑾生一個?”
顧謹堯微微抿唇。
剛要開口,有人推門。
顧謹堯本能地一轉身,用後背對著門口,護住孩子。
顧北弦心裡湧起一種叫感動的情緒。
這人真的是一直拿命在保護蘇嫿,保護她生的孩子。
什麼都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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