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堯道:“我谘詢過律師,案發太久,已經過了訴訟時效,也無法取證。真要打官司,可能要打很多年,還不一定勝訴。”
顧傲霆沉思片刻,“我會找最好的律師,一定要想辦法扳倒赫嘯白,扳倒藺家!”
顧謹堯默了默,“你做好思想準備,官司一打,你的公司肯定要受牽連。我並不是袒護赫嘯白,我恨他都來不及,隻是實事求是地跟你分析。”
顧傲霆像下決心似的說:“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可是我更想扳倒藺家,讓真相大白。”
“行,我先送我媽回家。”
顧傲霆慢半拍道:“替我向她說聲‘對不起’。如果此事真是藺家所為,她是被我牽連進來的。”
顧謹堯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隻是掛斷電話,沉默地發動車子。
一路上柳忘出奇得安靜。
顧謹堯邊開車,邊分神去看她,生怕她出事。
回到家,顧謹堯和保鏢扶著柳忘進家門。
喂她喝了點水,顧謹堯找出睡衣給她,讓她去衝澡。
身上血腥味太濃了。
柳忘難得順從。
衝完澡出來,柳忘坐到沙發上,一言不發。
顧謹堯挨在她身邊坐下,削了個蘋果遞給她,“要送你去看心理醫生嗎?”
柳忘搖搖頭,也不接蘋果。
顧謹堯又問:“你來京都,我繼父知道嗎?”
柳忘還是搖頭。
“顧傲霆的意思,是讓你起訴他,把背後的人連窩端了,你願意嗎?”
柳忘想了想,點點頭。
顧謹堯道:“如果起訴的話,要取證,走各種程序,官司可能要打很長時間,短則數月,長則數年。你得跟我繼父說清楚,得在京都多待一段時間。”
柳忘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殺了他吧,殺了他!你不是異能隊出身嗎?弄死個人不難吧?我恨透了他!恨不得他死,隻有他死了,我心裡才能安寧!”
顧謹堯拍拍她的肩膀,“你冷靜一點,能用法律手段的,儘量彆犯法。”
柳忘忽然沒頭沒尾地說道:“你是我生的,隻能是我的兒子。”
“是,我隻是你的兒子。”
柳忘扭頭眼巴巴地瞅著顧謹堯,“你會跟他走嗎?”
“不會,你放心。”
柳忘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挽得緊緊的,生怕一鬆手,他就走了。
顧謹堯覺得好笑,又很心疼她。
見她頭發還是濕的,顧謹堯找來吹風機,幫她吹頭發。
因為是第一次給人吹,動作有點生硬。
等吹乾後,顧謹堯發現柳忘滿臉是淚。
他心裡有點慌,急忙扯了紙巾幫她擦眼淚,愧疚地問:“是不是我動作太生硬,把你的頭發扯疼了?”
柳忘搖搖頭,緊緊握住他的手,“十八歲遇到那種事,我怨天怨地怨所有人,連你也怨著,對你並不好,也不想和你親近,有時候還會恨你,現在很後悔。”
顧謹堯很淡地笑了笑,“都過去了。”
“我知道我有很多缺點,可是缺點再多,我心裡還是愛你的,沒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
顧謹堯拍拍她的手背,“彆想太多,去睡會兒吧。”
“嗯。”
柳忘站起來。
顧謹堯扶她去客房臥室的床上,躺下,拉了被子給她蓋好。
柳忘背過身去,眼圈紅紅的。
顧謹堯幫她關上門,轉身去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食材,開始做菜。
做母親愛吃的菜。
隔天,夜晚。
雲瑾來了。
一進門,就看到柳忘縮在沙發上,表情呆滯,不言不語。
雲瑾向她打招呼,“阿姨好。”
柳忘沒反應,眼皮都不抬一下。
雲瑾納悶,“阿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