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行人在森林裡待了四五天。
吃住都在大樹上。
覺得即使警方派直升機追蹤,也能甩掉了,他們才從森林裡出來。
幾人坐上之前的車,前往鬨市,又偷了輛車。
白天休息,夜晚趕路。
緊趕慢趕,長途跋涉,終於回到他們的老窩。
位於努沙登加拉群島東端的一個小國,叫東汶國。
這是東南亞十幾個國家中的一個。
是島國,極小,落後,人少,且多山,森林茂密,最適於隱匿。
也是藺鷙早前用於藏身的老窩之一。
坐船上岸後,有人早就開著車,來接他們。
藺鷙朝手下伸出手,“給我望遠鏡。”
手下人急忙給他。
藺鷙拿著望遠鏡,回頭,觀望來路。
沒有可疑的人。
又抬頭看看天。
天高雲淡,看不到飛機的影子。
這個小國太過落後,天上經過的飛機都屈指可數。
幾人上車。
藺鷙吩咐司機,多繞幾圈。
繞得他們自己人都暈了。
藺鷙才讓開回家。
到家後。
藺鷙被手下人扶進書房。
等人走後,他進入密室。
急需卸掉臉上易容的妝,再不卸,臉就爛了。
還要服用吊命用的特效藥,好好運功養傷。
去京都時,警方查得太嚴,將他帶去的特效藥,全沒收了。
假死藥是他藏在假牙裡,才帶進去的。
顧凜則直奔外公藺魁住的小樓而去。
此去一彆,他差點就要在牢裡踩縫紉機踩到死。
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他發現,這世上,惦念的,除了小顧胤,就是將他養大的外公,還有顧傲霆。
雖然對顧傲霆多有怨言,雖然他打過他,罵過他,還借顧謹堯的手,將他送上法庭,送進監獄。
可他還是忍不住想他。
午夜做夢,時常夢到他。
憑心而論,顧傲霆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愛給了,錢給了,名給了,權也給了。
隻是三觀和外公不同。
兩人截然不同的三觀,將他分裂成兩種人。
這也是他得精神分裂症的誘因,所以才不想讓小顧胤也走他的老路。
走到臥室前。
顧凜收起散亂的思緒,輕輕推開藺魁的屋門,喊道:“外公!我回來了!我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卻沒人回應。
窗簾拉著,屋裡麵一片黑暗。
顧凜急忙打開燈,沒看到外公的影子。
他立馬去找,可是床底下、衣櫃裡、窗簾後、衛生間找遍了,都沒找到!
他慌了!
直覺外公被人抓走了!
這個念頭一起。
天好像塌了!
眼前一黑!
連日奔跑勞累的顧凜,差點被刺激得暈倒!
緩過來後,他噔噔下樓,直奔藺鷙的書房而去。
不知密室入口,顧凜拿雙手砰砰拍牆,“藺叔,藺叔,叔叔!我外公不見了!外公是不是被警方抓走了?我們這麼小心,他們為什麼還能追來?你不是派了人看著我外公的嗎?”
幾分鐘後。
牆壁後傳來藺鷙沙啞沉悶的聲音,“臨走前我派人轉移了,隻要他不被抓,警方就不會弄死我們。”
顧凜忙問:“轉移到哪了?”
藺鷙說了個位置,叮囑道:“你先不要去找。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暗中有雙眼睛盯著我們,等我養好傷,功力恢複好再說。”
“那我外公安全嗎?”
“安全。”
話音剛落,藺鷙劇烈咳嗽起來。
顧凜聽著他的咳嗽聲,有些愧疚。
他低聲說:“對不起,藺叔,是我一時衝動,中了顧北弦顧謹堯等人的奸計,害你失去一根手指,手腕中槍,還受了嚴重的內傷,功力大減。”
牆壁後傳來藺鷙不耐煩的聲音,“我想聽的,不是‘對不起’。忘了胤胤吧,重新娶妻生子。多生幾個孩子,是孩子,是同盟,也是戰友。否則僅憑你一個人,無法對抗顧北弦、顧謹堯、秦野等人。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將你趕儘殺絕。我和你外公終有一天會死,不可能天天跟在你後麵,幫你擦屁股。指望這幫手下人,更不成,他們不會真心為你賣命的。關鍵時刻,還得指望親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