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弦極輕勾唇,“如果你肯招供,顧凜會減刑。他是殺人未遂,判不了死刑,服完刑出去,還能娶妻生子,為你傳宗接代,將你們的宏圖大業發揚光大。”
他語氣裡不乏嘲諷的意味。
藺鷙卻動了心思。
沉默許久。
藺鷙抬起眼皮,“所有事都是我做的,放過阿凜。”
柯北見狀,急忙將紙筆和印泥遞進囚籠裡,“交待得清楚一些,要麼寫下來,要麼對著前麵鏡頭說,交待完在這裡簽字畫押。”
藺鷙唇角抽了抽,“可以,但你們要答應我,放人。”
柯北遲疑,“放是不可能的……”
顧北弦手握成拳遞到唇邊,輕咳一聲。
提醒他,兵不厭詐。
柯北意會,“如果你交待得足夠清楚,我們可以考慮。”
藺鷙死死盯著柯北的眼睛,命令的語氣說:“放了阿凜,免我義父的死罪。拿你家人和項上人頭擔保,否則我死也不會交待。我隻要一日不認罪,你們就一日拿我沒辦法。法律約束不了我們,卻能約束你們這些冠冕堂皇的人。”
這副欠揍的模樣,恨得顧謹堯想上去將他痛打一頓。
柯北舉手發誓,“我,柯北,拿我項上人頭做擔保……”
藺鷙打斷他的話,“口說無憑,立字為據。”
柯北拿筆剛要寫。
顧北弦手伸過去,“我來吧。”
藺鷙譏笑,“就讓他立,他是刑偵隊隊長,你是編外人員,不如他的話有分量。”
顧北弦冷笑。
都死到臨頭了,還挑三揀四!
柯北唰唰寫下來,並簽了字,摁了手印。
柯北拿著那張字據道:“眼下人越抓越多,你的手下一個個緝拿歸案。他們嘴沒你那麼緊,審個幾天就交待了。如果你撒謊,此字據作廢。年輕一代,江湖道義的概念很淺,誓死效忠主人那一套理念,早就過時了。”
藺鷙心知肚明。
一直以來,那些手下都是忌憚他的武力,才對他效忠。
如今他入獄,如籠中困獸,再指望他們效忠,不可能。
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替顧凜和義父爭取一下。
讓放了他們不可能,但能減刑的,就減刑吧。
藺鷙接過字據,左看右看,將那張字捏在掌心。
盯著前麵鏡頭,藺鷙道:“當年偷竊秦野的,是我派出去的人。綁架赫嘯白父親的,是我。二十幾年前,綁架顧北弦的,是我的人。十一年前,他的車禍也是我找人撞的。蘇嫿養母在加州溺水,死了兩個人,是我派人做的。其他的,記不清了。有問題,你們再來問我。請遵守你們的諾言,否則我化成厲鬼,也不放過你們!”
他交待的時候,柯北拿筆迅速做記錄。
記錄完畢,柯北將那份筆錄,遞給藺鷙。
藺鷙簽字畫押。
事畢。
顧北弦對柯北道:“出去記得把監控關了,我有幾句話想對藺鷙說。”
柯北秒懂,“可以。還是那句話,不要弄出人命,你們也不要受傷,否則我沒法向顧董和蘇嫿交待。”
這是個有溫情有責任,有大義的刑警。
顧北弦衝他微微一笑,“放心。”
柯北拿著藺鷙的供認書走出去。
顧謹堯起身就朝囚籠走去。
顧北弦伸手攔住他,“這次我來吧。”
顧謹堯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貌似除了生意做得好,口才好,就隻有槍法好。槍法再好,也會留痕跡,還是我來吧。”
顧北弦極淡一笑,“不,我還有個好太太。”
說罷他從西褲兜裡掏出一隻棕色小瓶,“這是我太太根據藺鷙密室裡的秘籍和材料,研製出來的成品,讓我防身用的,試試效果。”
他將瓶蓋打開,裡麵飛出一隻很怪異的蟲。
那隻蟲撲騰著一對小翅膀,朝藺鷙飛過去。
待看清那蟲,藺鷙麵色頓時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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