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巍的徒弟很快將門鎖修好。
又把屋裡收拾利落,將地板拖乾淨,把陸璣沒喝的茶倒進馬桶,衝下去。
從衛生間出來。
徒弟瞅瞅茶幾上那兩密碼箱錢,問:“師父,這錢是還給他們,還是怎麼著?”
鹿巍嗬嗬一笑,“這錢是他們心甘情願送給我的,哪有還回去的道理?回頭你和你師兄分了吧,這段時間你們照顧我,辛苦了。至於支票,撕了。去取支票,會被陸璣抓住把柄。”
徒弟猶豫了一下,“我們沒給他解藥,卻收了錢,這幫人會不會再來找事?”
“怕什麼?陸璣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能弑兄殺侄,也是狠人一個,師父,咱們不能輕敵。”
鹿巍不耐煩地揮揮手,“知道了,你背我去臥室吧。”
徒弟將他背進臥室,放到床上。
等徒弟走後,鹿巍拿起手機,找到顧謹堯的號碼撥出去。
接通後。
鹿巍道:“謹堯賢侄,陸璣就是當年拋棄雲瑾小姨的那個男人,對嗎?”
顧謹堯忍著膈應問:“你想說什麼?”
“我剛才幫你收拾了他一頓,整得他挺狼狽,算是替雲瑾小姨出了口惡氣。你欠我一個人情。”
顧謹堯眼底閃過一絲淡嘲,“你收拾他,是泄你的私憤,彆扯那麼多。”
鹿巍頓一下,“之前為了算計顧凜,連累到了雲瑾,這次算是扯平了,以後不要記恨我了好嗎?”
語氣中有求和的成分。
顧謹堯一時摸不清他的真實意圖,“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鹿巍哈哈一笑,“我一個坐在輪椅上,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孤寡老頭,身子被土埋了半截,說不定哪天就駕鶴西去,能有什麼目的?無非就是寧寧懷孕了,阿野馬上要娶她,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希望你和北弦多多照應照應阿野和寧寧。”
顧謹堯掛斷電話。
狼就是狼,再怎麼示弱,再怎麼裝可憐,仍舊是狼。
無論鹿巍怎麼說,顧謹堯都覺得虛偽。
半個小時後。
鹿寧回來。
進廚房,將熬好的中藥倒進碗裡,端進鹿巍的臥室。
鹿巍接過碗,放到鼻子下嗅了嗅,覺得沒問題,才遞到嘴邊,一飲而儘。
鹿寧又遞給他一杯糖水,“壓壓嘴裡的苦。”
這是往常喝慣了的。
鹿巍接過來,聞了聞,抿了口,壓下中藥的苦澀。
放下杯子,掃一眼鹿寧,鹿巍覺得這個女兒雖然有些冥頑不化,但是挺孝順。
去年他誤會她,盛怒之下,將她暴打一頓。
沒成想,這個女兒非但不記仇,在他昏迷之際,她還衣不解帶地照顧他。
如果不是她,他恐怕都醒不過來。
出了院,她又忙前忙後地照顧他的衣食起居。
有時候倆徒弟都有事,來不了,都是她給他做飯、熬藥,背他上樓,半夜還背他去衛生間。
鹿巍視線落到鹿寧的臉上,“看看你,死要麵子活受罪,好好的,非和阿野鬨分手。分了次手,人瘦了一圈。幸好老天眷顧你,讓你懷了孕。你去找阿野吧,去他家住,我有徒弟照顧,用不著你。”
鹿寧平靜地說:“不去,我要留下來看著你。”
鹿巍拍拍自己的右腿,“我腿不行,坐在輪椅上,什麼都乾不了。”
鹿寧唇角扯起一抹極淺的弧度,“沒耽誤你害人。”
“我害的是雲恬。雲恬不要臉地往秦野身邊湊,她比咱家世好,嘴又比你會說,臉皮也比你厚,做事沒有下限。如果我不出手,秦野遲早被她追到手。放眼望去,整個京都,有錢、單身,還對你死心塌地的,除了秦野,再也沒有第二個。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你好,走吧,去看緊阿野。好好一個小姑娘,成天和我一個糟老頭子待一起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