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帥牽著顧華錦的手,返回屋裡。
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靳帥一愣,“媽?你來做什麼?”
靳太太瞅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鼻子輕哼一聲,“你爸從前天晚上就鬼鬼祟祟的,我就猜到有問題。悄悄跟著他,去了機場,一打聽,你們竟然要飛加州。我跟過來一看,好家夥,你們竟瞞著我來見她家長了!”
她連顧華錦的名字都不想叫,直接用個“她”來指代。
靳崇山急忙朝靳帥使眼色。
讓他顧全大局,有話回酒店再說,彆吵。
靳帥也不想給未來嶽父留下不好的印象,強行把情緒壓下去。
靳太太扭頭看向顧崢嶸,“顧老先生,這門婚事,我不同意。你也是父親,也有兒女,應該能理解我當母親的心理吧?你女兒是很優秀,可是我兒子也不差!我就生了這麼一個兒子,從小以他為傲,不想讓他娶一個大十歲且離異的女人,這是人之常情吧?憑什麼你兒子娶個小六歲的,讓我兒子娶個大十歲的?請你勸勸你家女兒,不要再糾纏我兒子了!初次見麵,我不想說得太難聽。趁我還能好好說話之前,請你們自重,否則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靳太太雖是選美冠軍出身,自幼家境卻很不好,家教更談不上。
哪怕後來學過很多禮儀,也混著上流富太圈。
可是一遇事,就暴露本性。
說的話其實有幾分道理,但這扯著脖子吵吵嚷嚷的姿態,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靳崇山都抬不起頭來。
靳帥忍不住開口,“媽,趁我還能好好說話之前,也請你自重。如果你再這麼無理取鬨,我現在就拉著華錦去登記結婚。”
靳太太氣黃了臉,“臭小子,你要氣死我是吧?這個老女人到底哪裡好?把你迷得鬼迷心竅!”
見她羞辱顧華錦,靳帥顧不上好印象不好印象了,抬起下頷,脫口而出,“現在社會男女平等,你可以為了錢,嫁給大二十歲的男人,我為什麼不能為了愛,娶大十歲的女人?錢就比愛更高貴?”
被親兒子當眾揭開遮羞布,靳太太頓時惱羞成怒!
她抄起桌上的一隻青花瓷茶杯,就朝他腳下扔去。
“砰!”
一聲碎響!
顧崢嶸盯著茶杯碎片,眼裡露出惋惜的神情。
那是清代康熙時期官窯燒製的茶具,胎釉精細,青花鮮豔,和茶壺是配套的。
這一隻摔碎了,整套茶具的價值大幅下跌。
錢不錢的,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主要這套茶具是他祖上傳承下來的,輾轉從國內帶到國外,平時珍藏著不用。
今天為了表示隆重,才拿出來泡茶招待靳崇山。
顧崢嶸覺得愧對列祖列宗。
靳崇山對古董略知一二,盯著茶杯碎片,臉色微微一變,剛要開口對顧崢嶸說話。
樓上忽然傳來一道女聲,“誰在樓下摔摔打打呢?當我們家是菜市場嗎?”
緊接著一個穿茶綠色真絲薄旗袍的女人,扭著腰肢,順著樓梯,款款走下來。
是柳忘。
明明是在家裡,她卻化著妝,梳著精致的盤發,戴著全套的翡翠首飾。
手裡要是再拿個白手帕,活脫脫就是個民國時期受寵的姨太太。
來到眾人麵前,掃一眼同樣打扮得珠光寶氣的靳太太,柳忘皮笑肉不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貴婦啊,乾的事卻一點都不主貴。”
言外之意,挺賤的。
靳太太胸口一悶,“你怎麼說話呢?”
柳忘扭頭對顧華錦說:“阿錦,你帶你男朋友去樓上吧,我們幾個大人說說話。這種場合,你們兩個晚輩不適合說太多。”
雖然也不喜柳忘的性格,但是靳太太那種人,還就得柳忘磨。
顧華錦點點頭,“有話好好說話,彆傷了和氣。”
柳忘扯起唇角,“放心,你阿姨彆的不行,就會說話。”
顧華錦帶靳帥上樓。
柳忘喚來傭人,讓把茶具碎片找個盒子裝起來,回頭拿去找人修複。
靳太太並不懂古董,小聲嘀咕:“一個茶杯碎了就碎了,還拿去修,小家子氣。”
柳忘嗬一聲,“沒見識!這可不是普通的茶杯,這是康熙時期的禦用瓷器,皇帝老兒王公貴族專用的。”
靳太太覺得她在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