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瘦,就有了一種仙氣飄飄的帥。
顧逸風打量著他,“師父,你吃了長生不老藥嗎?這麼多年,你怎麼一點都不老?我小姨小時候說,你身手好,肯定比我們活得久,說不定以後你要給我們披麻戴孝。當時我還笑她幼稚,如今這麼一看,你真有可能比我們活得久。”
他是調侃,想活躍一下氣氛。
墨鶴卻入了心。
師父墨玄道長活到了一百一十多歲,無疾而終。
普通人活九十多歲,已是長壽。
一想到日後要給陸恩琦送終,墨鶴心裡難受得像被什麼扯住了。
後知後覺。
墨鶴才發現,他的心不知何時從小逸風身上偏到了陸恩琦身上。
往常他都是第一時間考慮小逸風的。
墨鶴拿了塊毛巾扔到顧逸風肩上,“披好。讓你好好練功,你說你要學習。天天學鋼琴學畫畫學做生意,就是沒時間好好練功。師父收你為徒,是想讓給我養老送終的,到時還要麻煩我幫你們操辦身後事。”
顧逸風將毛巾披好,“沒辦法,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我以後要接手家族生意,必須全能,功夫夠自保就好了。”
墨鶴抬眸看向前方的落地窗,“本來想把師父教我的,全部傳授給你,我好去雲遊四海。可你才學了三十分之一,學得還不精,我走都沒法走。”
顧逸風心說,就是舍不得你走,才慢慢學的。
墨鶴還要說什麼,忽然發現窗簾沒拉嚴。
他從溫泉池裡站起來,披了浴巾,去拉窗簾。
手一扯一鬆間,墨鶴的眼神忽然硬下來。
瞥到不遠處兩道熟悉的身影,一高一細,正朝這邊走來。
高的像陸硯書,穿黑色外套。
細的像陸恩琦,穿一件月白色羊絨大衣,杏色短靴,烏黑長發散開垂在肩頭,沒戴帽子,也沒打傘。
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了,路邊亮起紅燈籠。
陸恩琦纖細的身影在燈籠灑下的紅色暈影裡,窈窈窕窕,影影綽綽。
美得像古畫裡的靜女。
墨鶴手不自覺地將窗簾拉開一點,目光追隨她的身影。
不知出神多久,忽然覺得不妥。
墨鶴搖了搖頭,想將她的影子從腦海中趕走。
可怎麼都趕不走。
那抹月白色身影像烙在他腦子裡似的。
“嘩!”
墨鶴將窗簾拉嚴。
他轉身走到溫泉池裡坐下,對顧逸風說:“你外公在那扇窗外四五十米附近,沒打傘,也沒戴帽子,你去給他送把傘。”
顧逸風淡淡一笑,意有所指地說:“沒打傘的是我小姨吧。”
被識破心思,墨鶴提高音量道:“快去。”
“好好,重色輕友的師父,有了小姨忘了徒弟。”
“彆告訴你外公,是我讓送的。”
“放心。”
顧逸風從溫泉池裡上去,擦乾淨身上的水,換好衣服。
拿了兩把傘,又將自己的帽子和墨鶴的圍巾帶上。
出門,很快找到陸硯書和陸恩琦。
顧逸風把傘、帽子和圍巾一股腦塞到陸恩琦手裡,“呶,給你。這麼大個人了,不知道照顧自己,還得麻煩我來送。”
陸恩琦瞥他一眼,“自作多情,我們賞會兒雪就回去了。”
“你也彆自作多情,我才不會送,是我師父讓送的。對了,他讓我不要告訴你,是他讓送的。你假裝不知道,記住了嗎?小姨。”
陸恩琦握著傘的手一緊,心思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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