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胤一改剛才的悲痛,眉眼漾笑,步伐輕快地離開。
陸恩琦走到顧逸風跟前,小聲說:“顧胤那小子,應該是談戀愛了,剛接到個電話,笑得像個一米八幾的孩子。往年可不這樣,往年他每次都是哭著走。”
顧逸風問:“和誰?”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隻聽到對方說‘上墳’,他們約著一起去上墳。”
“你打電話問問他。”
“不問,要問你自己問。”
顧逸風傲嬌道:“我才沒那麼八卦。”
華琴婉、蘇嫿和顧北弦、楚墨沉等人開始給華天壽上墳。
祭祀品擺上,眾人燒紙,上香。
華琴婉老淚湧出來。
蘇嫿和陸恩琦在旁一邊一個扶著她,不時地給她擦眼淚。
給華天壽上完,又去給華琴婉的生母上。
一兩個小時後,祭祀活動結束。
眾人離開。
顧北弦走到陸恩琦身邊說:“墨鶴去給他外婆上墳了,你去陪陪他吧。他那邊就他一個人,很孤單。”
“好的,姐夫。”
華琴婉掀起眼皮,暗暗翻了顧北弦一眼。
嘴上不好說什麼,心裡卻埋怨他多事。
等顧北弦和蘇嫿走遠了。
華琴婉對陸恩琦說:“墨鶴身份證上的年齡,比你大整整十六歲,不是十歲,也不是六歲。生老病死不由人,到時剩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你有心理準備嗎?”
陸恩琦不以為然,“大就大唄,誰想那麼長遠?我們年輕人隻過眼前。”
華琴婉歎了口氣。
最寵的這個,卻最叛逆。
反觀墨沉和蘇嫿,她那時瘋瘋癲癲的,沒法照顧他們,卻順從孝順懂事。
離開墓園。
來到路口。
眾人要分開。
顧北弦帶蘇嫿、顧逸風和蘇星妍等人,出城去給蘇文邁老夫婦上墳。
陸恩琦則乘車去墨鶴外婆的墓地。
和自家外公的墓地相比,這邊冷冷清清。
偌大墓園,隻墨鶴孤零零一個人跪在那裡。
寒風呼嘯,凍得人直打哆嗦。
陸恩琦裹緊身上的羽絨服,朝墨鶴走過去。
放眼望過去,一個個墓堆,分彆是墨鶴父母、哥哥,和外公外婆的。
墨鶴正跪在外婆墓前,給她燒紙。
高高的身形,看上去特彆孤單,煢煢孑立。
陸恩琦心裡驟然一疼。
她邁開纖長的腿,快步朝他走過去。
墨鶴正沉浸悲傷,沒抬頭,聽腳步聲知道是個女人,以為是司蝶來了。
因為司蝶的父親也葬在這裡。
誰知那人走到他身後,卻直接彎腰抱住他。
墨鶴身形一僵,回眸,這才看到來人是陸恩琦。
他一頓,眼裡閃過一絲意外夾雜驚喜,“你怎麼來了?”
“我姐夫讓來的。”
陸恩琦從包裡掏出個毛茸茸的小墊子,展開,墊到他膝蓋下,“跪在這上麵,省得凍壞膝蓋。”
墨鶴聽話地跪到上麵。
他要脫自己衣服給陸恩琦穿。
陸恩琦按住他的手,“我穿得夠多,兩公斤的羽絨服,南極科考隊員的禦寒用品,不冷。”
“好。”
墨鶴繼續給外婆燒紙,英俊的臉上布滿悲痛。
陸恩琦跪下,挽著他的手臂,柔聲說:“鶴鶴哥哥,彆難過了。等我以後嫁給你,咱們多生幾個孩子,孩子長大後結婚再生幾個孩子,人丁就興旺了。到時來給外婆上墳,呼啦啦一大群人,像我外公那邊一樣,熱熱鬨鬨的,閻王爺見了都不敢欺負咱外婆和你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