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黃昏時分,途經顧府時,顧北弦讓司機停車。
他走進家門。
顧傲霆正躺在客廳奢華的進口真皮沙發上貼麵膜。
為了延緩衰老,五位數一片的黃金麵膜,顧傲霆不要錢似的往臉上貼。
音響裡緩緩流淌著優雅舒緩的鋼琴曲。
進口燕窩、頂級膠原蛋白口服液,以及各種名貴補品擺在茶幾上,供他隨時食用。
這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顧北弦走到顧傲霆身邊,站定,垂眸俯視著他貼著黃金麵膜的臉,說:“老顧,跟你說件事。”
顧傲霆眼皮都不抬,語氣慵懶道:“什麼事?說吧。”
“要給逸風訂婚,這種事您最擅長,幫忙籌備一下。”
“什麼?訂婚?”
顧傲霆忽地揭下剛貼了三分鐘的麵膜,噌地一下坐起來,一雙大丹鳳眼瞪得溜溜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顧北弦道:“公司最近事比較多,我抽不出空來。由您負責去阿堯家提親,聘禮您安排人準備,費用回頭找我報銷,一切按照本市最高規格來,不能委屈了小纖雲。”
顧傲霆額頭青筋暴起,怒目圓睜瞪著他,“我不同意!這門親事,我很早前就反對過!一直反對!訂婚的事,門都沒有!”
顧北弦英俊矜貴的麵孔沒有一絲波瀾,淡淡道:“我是來下通知的,不是來爭取您的意見的。逸風和纖雲兩情相悅,棒打鴛鴦的事奉勸您少做,給大家留個好印象。由您去提親,是給您機會和麵子,也是給您長臉,請好好珍惜。”
“我珍惜個頭!”
顧傲霆氣得手足失措。
捶一下沙發,拍一下大腿。
揉揉太陽穴,他抹一把臉,最後盯著顧北弦說:“雲瑾得過抑鬱症,你得過躁鬱症。這倆孩子結合,日後萬一出個變故,受個刺激,再發病了,你說怎麼辦?你幼年發病,是我照顧的,那種艱辛和煎熬隻有我清楚。雲瑾發病,阿堯照顧,那段時間阿堯都快瘦沒形了。你成年病發,是蘇嫿照顧的。我們這幫人,但凡哪個心理素質不過硬,都得趴下。逸風和纖雲都是溫室裡長大的苗苗,萬一他們其中一個發病,另一個能承受得住?要是受不住離開,對另一方又是致命打擊。地球上那麼多健康的人,為什麼非得從小圈子裡找?”
顧北弦不動聲色道:“南音也是溫室裡長大的花苗,墨沉出事,南音不離不棄。”
一提南音,顧傲霆就來氣,“你還好意思提南音?當初我就反對他們,你們一幫人要命似的群批我。結果呢,墨沉真發病了!要不是墨鶴,墨沉還不知什麼情況!”
顧北弦眸色微沉,抬腕看看表,“好了,彆說那麼多了。明天就派人籌備吧,最近你不要去公司了,隻負責這一塊。籌備好後,就去阿堯家提親,商量訂婚事宜。我還有個應酬要忙,走了。”
放下這句話,顧北弦轉身就走。
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
顧傲霆氣得呼吸起伏,麵色陰沉。
瞧瞧,千辛萬苦,結果培養出了個大尾巴狼!
居然對他發號施令,還不讓他去公司!
這是要架空他的節奏!
公司可是他幾十年來的心血!
顧傲霆氣得麵膜都不貼了,晚飯也沒吃。
晚上。
秦姝忙完回來,就看到他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黑著一張保養良好的臉,擺著大馬金刀的架勢。
仿佛要跟人乾架似的。
將包放下,脫掉三公分低跟小羊皮鞋,秦姝走到他麵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了這是?不是天天自稱笑麵佛嗎?怎麼突然變黑臉關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