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淡淡一笑,禮貌地說:“孩子的事,我們大人還是不要過多摻和,路畢竟在他們腳下,讓他們自己走吧。”
易太太眉心微皺,自來熟地拍拍她的手背,笑著說:“星妍太沉靜,我們家阿川又太斯文,兩人都抹不開麵子,我們做長輩的,以後得多幫幫忙。”
蘇嫿言笑晏晏,嘴上卻說:“感情這種事,硬撮合不得,讓他們順其自然吧。”
易太太拿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心裡有點不爽。
但她是個八麵玲瓏的人,不爽也不會表現出來。
端起茶杯抿一口茶,她讚道:“好茶!茶香濃鬱,口感微甘,回味悠長!”
她帶著禮品來的,蘇嫿不想欠她人情,便說:“是陳了二十幾年的普洱,你若喜歡,等走的時候給你帶上兩餅。”
“好啊好啊,那收了你這麼貴重的茶,我也得表示表示,改天老姐姐請你去做臉。”
做臉這種事,都是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去。
一下子就能拉近人的距離。
蘇嫿覺得這位雍容華貴的易太太,看似大大咧咧,實則長袖善舞,不經意間,步步為營。
絕非普通的富太太。
蘇嫿是修複文物出身,性子偏清高,不太喜歡這種風格的人。
接下來,蘇嫿隻是客氣不失禮節地招待她。
同一時間。
樓上書房。
易川看著近百平方的書房,碩大的書架上,琳琅滿目全是書。
他不由得驚歎,“這些全是你的書?”
蘇星妍道:“是,很多是我媽媽送的,還有很多是我曾外公留下來的。”
易川暗道,這才是真正的書香門第。
他問:“這麼多書,你能看得過來嗎?”
“能,看了一小半了,我看書很快的。小時候,業餘時間,除了畫畫、修複文物,偶爾運動或去博物館,其他時間都用來看書。”
易川不由得又對她刮目相看。
難怪她氣質如此清雅,腹有書香氣自華,全是書熏出來的。
越接觸越喜歡她,簡直就是他的理想型。
恨不得明天就把她娶回家。
易川就近拿起一本泛黃的古籍,打開,才發現裡麵的文字晦澀難懂。
他學霸多年,居然一個字都不認識。
易川尷尬地咳嗽一聲,放回原處,又拿起一本,想和蘇星妍找找共同語言,結果一翻,還是不認識。
也不知是古代哪個小國的語言,文字造得比天書還複雜。
想他從小智商就異於常人,此時有點受挫,生平第一次有了文盲的感覺。
接連拿了五本,易川放棄了。
想找話題,一時找不到,氣氛有些冷場。
蘇星妍卻盯著那幾本書微微恍神。
如果換成沈恪的話,他們會毫無障礙地溝通,甚至能秉燭長談,談得不眠不休。
可那個渾蛋,先是在摩天輪上對她說出那麼絕情的話,又賣了房子搬得遠遠的,還大冷天在酒店門前,對著茶嫣親親熱熱地說了半天話,到現在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那個渾蛋。
她小心翼翼地愛了那個渾蛋一年多,換來的,除了累,就是傷心。
心裡湧起一股酸澀,蘇星妍彆過頭,把眼底的潮意強壓下去。
易川問:“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