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寧起身檢查了下包房,見無竊聽器,無任何監控設備,又把虞城身上搜了一遍,也沒搜到不安全因素,這才坐下,將成瓊招供的事告訴他。
當然,隻說了個大概。
怕細節說得太細,他受不了。
這些事,作為原告,以後律師也會告訴他,秦悅寧提前給他打個預防針。
饒是早就猜到,可是親耳聽說,虞城還是毛骨悚然,久久不語。
秦悅寧手覆到他的手背上拍了拍,“接受現實吧。”
虞城盯著她纖長有力長著薄繭的手,說:“早就接受了。以前總勸她收斂點,害怕她會去坐牢,不想她被判死刑,怕失去她,直到得知我親媽也是她殺的,斬斷所有母子情緣。”
秦悅寧拿公筷夾了一塊鮑汁扣鵝掌,放到他麵前的餐盤裡,“吃飯吧,化仇恨為力量。”
虞城偏頭凝望她,漆黑好看的眸子深深沉沉,“幸好還有你。”
秦悅寧撇撇唇角,“你不用總是拿甜言蜜語討好我,我又不會扔下你不管。好奇你這張嘴,是天生的,還是後天拿蜂蜜醃的?”
“我小時候,成瓊經常不開心,我想讓她開心,就拿話花心思哄她,久而久之,就這樣了。”
秦悅寧意外。
原以為他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灑脫不羈,沒想到原來還有這一麵。
這都有點像討好型人格了。
她有點心疼他,抬手拍拍他的肩頭,“以後彆這樣了,學著像姐一樣灑脫,你看姐姐長這麼大,討好過誰?”
虞城揚唇笑了。
怎麼這麼稀罕秦悅寧呢?
越接觸,越喜歡,喜歡到不可自拔。
他缺的,她都有;他有的,她也有。
沉默間,有人敲門。
虞城以為是服務生,道:“請進。”
進來的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
料峭的寒春,男人穿著單薄的黑衣,身形傲然修長,透著一種和普通人不同的輕盈。
單看臉,虞城不認識,但是看那身形,好像在哪裡見過。
虞城問:“請問你找誰?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男人關上門,徑直走到他身邊,拉了把椅子坐下,道:“找你。”
這聲音虞城熟得不能再熟。
是獨孤城!
他臉上貼了人皮麵具。
虞城眼裡頓時浮出一抹焦急之色,“京都之地危險!您明知道,還往這裡跑,不要命了?”
獨孤城拿起茶壺倒了杯茶道:“來京都送個證人,未姣也會起訴成瓊。”
秦悅寧敏銳地捕捉到一個信息,“成瓊她媽那個心腹,原來是你送過來的?難怪,突然被人綁了,扔到我家門口,解了我媽的燃眉之急,是整個案子的破案關鍵。”
獨孤城淡漠地嗯一聲。
虞城一聽,脫口而出,“是你救了她?你救她的同時,為什麼不把我親媽一起救了?”
獨孤城掃他一眼,像看傻子,“救了,救酈兒的同時,順手救了那個蛇蠍婦人。”
“那我親媽為什麼還是死了?”
獨孤城一向懶得說話,但虞城是個例外,“酈兒去年去世。”
虞城更激動了,一把抓住獨孤城的手,“您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那樣我和我親媽還能見幾麵,我也能好好孝順孝順她!”
獨孤城瞥一眼他的手,殺氣頓現。
虞城連忙收回手,往旁邊挪了挪。
怕了他的反複無常。
獨孤城端起茶杯抿一口茶,道:“酈兒被我救上來後,精神受了刺激,時好時壞,腹部傷口發炎,落下很嚴重的後遺症。我要去殺了成瓊一家,她拉住我不讓,說不想讓倆孩子一出生就變成孤兒。無數次,我想去血洗成家,都被她阻止。直到去年,她去世,沒人約束我了,我才動手。要不是我答應過酈兒,保你們兄妹不死,你以為你還能坐在這裡吃飯?”
虞城眼圈已經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