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峻俊朗雙眸目光堅定道:“因為你是我親大哥,我和你一母同胞,體內流著相同的血。我不相信,我最信任的大哥會讓手下人開槍打傷我。如果真是你,你會吩咐手下人,想辦法拆開阿峻和悅寧即好,但不要傷他。”
元赫輕聲說:“兩兵交戰,子彈不長眼。聽說你以一敵四,火力凶猛,對方皆是殺人不眨眼之人,被打急了,難免不按命令辦事。”
元峻道:“何必往自己身上攬?”
視線落到他泛紅的半邊臉上,又看他掌心握著的毛巾,元峻安靜一瞬問:“爸打的?”
元赫自嘲地笑了笑,“一巴掌沒什麼,痛感很快就會消失。讓我心寒的是,他不信任我。”
“發生什麼事了?”
“我的心腹小丘,戴著和先前奸細同款黑色麵罩,出現在我們返程的路上,被人從灌木叢裡扔出來。他不問青紅皂白,懷疑我。”
元峻歎了口氣,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慈不帶兵,義不養財,情不立事,仁不從政。他這一巴掌有懷疑的成分,更多的是警醒和威懾。”
元赫也歎氣,活得真累。
那之前,他還和父親在顧逸風家有說有笑,配合默契。
在路上,父親也是對他諄諄教導。
結果翻臉就是一巴掌。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元赫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給元峻轉了二十萬,“給你發了個紅包,買點好吃的。”
“謝謝哥。”
元峻從床頭櫃上摸到手機,點開轉賬,收了。
見他和自己沒生罅隙,元赫心裡舒服了點。
他隔著被子拍拍元峻的腿,“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
元赫嗯了一聲,起身走出去。
迎麵碰到正端著果盤上樓的秦悅寧。
秦悅寧有點兒納悶,“大哥,您怎麼這麼快就要走?”
“有點事,阿峻就辛苦你了。”
“大哥客氣了,他是我未婚夫,照顧他是應該的。”
元赫點一下頭,走進電梯裡,手裡還攥著包著冰塊的小毛巾。
冰已經有些化了。
他將冰塊放到自己臉上冰著。
刺痛的感覺緩解。
從前習慣了父親的強勢,爺爺的嚴格,部隊般嚴苛的家教,習慣成自然,今天突然被這一巴掌打得寒了心。
他不知自己為何突然變得這麼矯情,才三十多歲,按說心還沒老。
走出電梯,爺爺元老已經沒在沙發上了。
秦野仍在。
知道元赫會問,秦野說:“我把元老抱進臥室睡去了,年紀大了,睡姿不正確,容易睡出毛病。”
“謝謝叔叔,我們一家給叔叔添麻煩了。”
秦野也覺得元赫太過客氣了。
“叔叔,我走了,改天再來拜訪您。”
“我送送你。”
秦野將元赫送到大門口,元赫手裡扔握著裹著毛巾的冰塊,冰化成水,滴到地上。
守門的保鏢按動按鈕,大門自動打開。
門外站著顧逸風和舟舟帆帆。
顧逸風一手抱一個,輕輕鬆鬆。
倆孩子吵著要來找秦悅寧玩。
看到元赫,舟舟本能地想跑,奈何小身子被顧逸風抱著,沒法跑。
他眼睛尖,心智早熟,搶先瞅到了元赫臉頰上的手指印,又看到他手中握著的冰塊,不由得歪著頭,開始推測其中的邏輯。
帆帆沒注意到,朝元赫揮揮小胖手,樂嗬嗬地打招呼:“拜拜好!”
伯伯好的意思。
元赫笑著說:“帆帆好啊。”
他又看向舟舟,“舟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