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弦這麼說,在蕭逸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他本來就是想和沈鳶結婚過日子。
知根知底,男有情女有意,求婚結婚是遲早的事。
中年男女,早已閱儘春秋,曆經滄海桑田,不必像年輕人那般按部就班。
蕭逸答應著:“好,弦哥,你覺得哪天合適?她爸剛去世,本來想等過段時間再求,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加快進度。”
“這周末吧,這應該也是秦漠耕秦老最想看到的。到時我把老顧叫來,他最喜歡這種熱鬨場合。”
“ok。”
周六晚間。
忙完手頭的工作,沈鳶拿起包剛要離開,蘇嫿叫住她,“阿鳶,你收拾一下,等會兒去蕭逸家。”
沈鳶眼神一滯,“去蕭逸家做什麼?”
蘇嫿故作神秘一笑,“去加班。”
沈鳶不知內情,隻當又是工作需要,但是這次去蕭逸家加班,和以前去蕭逸家加班不一樣。
以前蕭逸的身份,隻是顧北弦的朋友。
如今蕭逸卻是她的男朋友。
見男朋友,自然要梳洗打扮。
沈鳶走進更衣室,洗了把臉開始化妝,又脫掉身上的常服,換上蘇嫿為她準備的衣服。
薄而柔軟的真絲襯衫,嬌貴精致,黑色羊絨束腰長裙質感華美,高級定製的駝色風衣。
蘇嫿選衣服的眼光一向很好。
換上衣服,沈鳶覺得自己精致了,優雅了,像個女人樣了。
她對著鏡子,把慣常紮著的馬尾辮解開。
左看右看,總覺得發型古板又普通。
去理發店換發型顯然來不及了。
這時門輕輕推開,蘇嫿走進來,打量她一眼,莞爾一笑,“這才對。女人要打扮得漂亮點,悅己悅人。”
沈鳶道:“我要是像嫿姐這麼漂亮,披個麻袋都好看,壓根不用打扮。”
蘇嫿嫣然一笑,“能說俏皮話了,我就放心了。”
這些日子,一直擔心她因為喪父想不開。
蘇嫿走到她身後,拉開梳妝台抽屜,取出一根卷發棒,讓她坐下,幫她卷起頭發來。
時髦慵懶的大卷很快卷出來。
沈鳶望著鏡中長發披垂的自己,覺得蘇嫿手真巧,不隻能修複古畫,還能卷得一手漂亮的卷發。
時髦慵懶充滿女人味的發型,讓沈鳶不隻年輕了十幾歲,還變得更漂亮了。
五十多歲也可以活得很漂亮。
沈鳶對著鏡中的自己默默說。
她和蘇嫿一起乘車來到蕭逸家。
去的卻不是蕭逸從前的家,他換了新的住宅。
沈鳶好奇地打量陌生的院落,幽靜彆致的宅子,哪兒哪兒都是簇新的,和顧北弦家的裝修風格有些相似。
果然倆人是好友,連喜好都差不多。
蕭逸迎出來。
他穿一件黑色細條紋襯衫紮進同色係長褲,雙腿頎長,腰身勁挺,發型打理得一絲不苟,下巴胡須剃得乾乾淨淨,顯然也精心收拾過。
溫柔暮色中,他身姿挺拔,風儀清貴,麵容英俊非凡。
沈鳶做夢都想不到,這般英俊矜貴的人物,會來追求自己。
他可是和顧北弦比肩的人物。
而自己是家世普通又複雜的灰姑娘。
臨到暮年,居然遇到了這等離奇的愛情。
二人越走越近。
蕭逸喊道:“阿鳶。”
沈鳶應了一聲,嘴角不受控製地揚起,心中湧起一種類似心潮澎湃的情緒。
激動,雀躍。
她雙腳不由得加快,朝蕭逸走過去。
蘇嫿故意放慢腳步,接著一拐彎去了旁邊的竹園,不想打擾他們約會。
蕭逸也加快腳步。
他牽起沈鳶的手,低眸望著她,說:“你今天很漂亮。”
沈鳶摸摸肩上的長卷發,“有嗎?”
“當然,阿鳶一直很有魅力。”
沈鳶不覺得自己多有魅力。
但是蕭逸的話讓她眼裡有了光。
她想,有的男人就像光,會照亮身邊人,讓她變得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