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初拿他沒轍,隻能又暗罵一句狗皇帝真多事,隨即整理好衣服前去開門。
“微臣參見……”她拱手要行禮,可這麼一動彈,便牽扯到了肩膀上的傷口,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好在君離洛抬手扶了一下她,“有傷在身就不必行禮了,快進屋裡坐下。”
他原本有些窩火,不滿於宋雲初總是罵他,可看見對方肩上血淋淋的傷口,第一反應便是這傷得趕緊處理了。
血液和衣裳黏連在一起,上藥包紮的時候難免還得扯痛傷口,拖得越久越不妙。
他見宋雲初的臉色透著些蒼白,轉頭吩咐侍衛道:“趕緊叫劉太醫過來。”
宋雲初連忙接過話,“陛下,微臣有潔癖,受不了旁人的近距離觸碰。”
君離洛聞言,眼底掠過一絲狐疑。
宋雲初這理由聽起來像是編的。
“那你從小到大受傷的時候,都是誰在給你處理?”君離洛反問,“你是習武之人,難免有磕碰,有些地方自己處理起來總是不方便的,就好比現在,你右胳膊抬不起來,單手要怎麼給自己包紮?”
“年少時有母親在,她會給我處理,母親過世後,微臣也長大成人了,幾乎沒再受過像今日這樣的傷,說來也怪微臣一時大意,沒想到那刺客倒地之後竟還能反手一擊。”
原主的設定是父母雙亡,但在十五歲之前還是個有娘的孩子。
母親過世之後,她就真稱得上是舉目無親了,也正是因為沒有親人,所以幾乎沒有軟肋,她的政敵們因此很傷腦筋。
“能得陛下親自來探望,微臣心中萬分感激,隻是微臣這矯情的毛病一時半刻也改不掉,那劉太醫身上又有著難聞的藥材味……”
宋雲初擰起了眉頭,似是十分嫌棄劉太醫,緊接著又說道,“不如這樣吧陛下,勞煩您的侍衛去替我叫一下如敏,畢竟她將來會是微臣的家人,換她來給微臣上藥包紮,微臣就不抗拒了。”
宋雲初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君離洛也不好多言,轉頭吩咐侍衛去傳江如敏。
江如敏很快被帶了過來,見宋雲初的傷口還沒包紮,大為驚訝,“宋大人,您這傷怎麼還拖著不處理?”
“這不是等你來嗎。”宋雲初朝她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太醫們的手都粗糙得很,肯定不如你溫柔細膩。”
江如敏:“……”
一個受了傷的人,居然有閒心情對大夫挑三揀四。
況且這話說出來也太容易惹人誤會了。
旁人聽了隻會覺得,宋大人是想借著受傷的機會與她親近。
宋雲初的心下也有些無奈。
天地良心,她根本就不想說這麼肉麻的話,實在是沒彆的法子了。
讓人覺得她多情也好,起碼他們不會懷疑到彆的地方去。
“陛下,夜已深了,您趕緊回去歇著吧,明日還要早朝呢。”
【狗皇帝,趕緊走吧你,求求了。】
【反正你戲也演夠了,都知道你心懷仁義體貼臣子了,你就彆在這杵著了。】
“也罷,朕就先回去休息了,雲初你既然有傷在身,這兩日的早朝都不用來了,你這情況也經不起車馬顛簸,就宿在這太醫院吧,萬一有哪不舒服,也能及時喊人來醫治。”
宋雲初聞言,暗自鬆了一口氣。
“謝陛下恩典。”
君離洛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有他在場,宋雲初似乎很不放心,他雖然很想知道宋雲初為何那麼彆扭,但並不想延誤了這家夥的治療。
罷了。
想挖掘宋雲初的秘密,也不急於一時。
沒準哪天宋雲初自己就在心裡說出來了。
眼見著閒雜人等都撤離了,宋雲初朝江如敏說道:“本相方才那話隻是為了應付陛下,你千萬彆多心,關門,我得跟你說說原因。”
江如敏關上了房門,轉身回到了藥箱前,“我還是先替您上藥包紮吧,您這衣服得跟血肉分離,等會怕是得吃點兒苦頭。”
“我不脫上衣了,你用剪子把我肩膀上的這塊衣服全剪了就行,剪到你可以包紮的程度為止。”
宋雲初頓了頓,道,“我拒絕劉太醫的幫助,是因為我信不過他這個外人,你精通藥理,應該知道,醫者不僅會救人,也懂害人。我樹敵眾多,不得不防,除了自己人,我不願去賭旁人是否真的好心。”
“朝中不少大臣都有在宮中安插人手,這太醫院裡尤其不缺眼線,他們不敢對陛下做任何小動作,是因為陛下一旦有閃失,他們麵臨的就是滅九族之禍。可若是我在這兒出事,他們最多就是一命賠一命,想豁出命害我的人並不少,但我相信你不會害我,畢竟我有恩於你是不是?”
宋雲初臨時編了個理由,儘量維持自己多疑謹慎的人設。
其實太醫院真不是什麼人都能潛入的,就算有眼線,也不是為了對付她用的,幾乎都是大臣們為了掌握後宮情況而安排的,比如哪位娘娘有喜了,是否會影響自家女兒的地位。
當然了,在這個世界裡,後宮形同虛設,狗皇帝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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