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朝會結束之後,宋雲初本想像往常那樣去禦書房,卻被一名禦前太監通知,說是不必去了。
“宋大人,陛下說這幾日折子不多,無需您協助,您自便吧。”
宋雲初聞言,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了計較。
狗皇帝初登基到現在已有一年,宋相一直協助左右,無論政務是多是少,他都是允許宋相插手的。
政務繁忙時,宋相協助部分,政務少時,兩人便對弈閒聊,雖是各懷鬼胎,但在麵子上都過得去。
所謂的天子寵臣,到後期雖被捧殺,但前期兩人的確是互惠互利關係,隻可惜狗作者強行給反派降智,才讓這對君臣到最後都不得好死。
她自認為,從她成為宋相開始,她都是兢兢業業在打工,雖然偶爾偷懶摸魚,但她沒有表現過半分想要背棄君王的意思,狗皇帝顯然對她也有所改觀,很多時候她與大臣爭執,狗皇帝都樂意站她這邊。
她當然不喜歡加班,但如果從此都不用再加班,對她而言會是一種憂患。
進不了禦書房,等於變相在削她的權利。
方才太監說——這幾日都不用去了。幾日是多久?兩三天還好,若是過個四五六七天還不用去,這朝中的風向就會有變動了。
她最近沒招惹狗皇帝吧?
就算她做了什麼不對的事,私底下警告一番也就好了,隻要不損富貴權利,什麼都好說。
宋雲初左思右想,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她那天夜裡喝多了,應該是真的冒犯了狗皇帝,狗皇帝嘴上什麼也不說,裝作沒發生,私底下越想越氣,覺得看見她就煩,所以便想著眼不見為淨?
畢竟她現在是個男人,沒有哪個直男被男人調戲之後還能無動於衷。
唉……
要真的隻是這樣,狗皇帝應該也不會晾著她太久吧?也許生幾天悶氣就好了,畢竟那麼多折子,他一個人看也怪累的。
他是顧全大局之人,不會因為一點點的個人情緒就打破君臣間的和睦。
也罷,就讓他冷靜兩天吧。
禦書房不用去了,但明鏡司還是得去,明鏡司養了那麼多密探,她得定期考察,不允許他們懶散。
宋雲初踏進明鏡司時,竟看見一個熟悉的影子坐在門檻邊上發呆。
宋雲初走到他身側,“你這康複能力還不錯啊,二十大板這麼快就好了。”
楚玉霓被頭頂上傳來的聲音扯回了思緒,連忙行禮,“見過宋大人。”
“起來。”宋雲初見他眉眼間有愁緒,有些稀奇,“怎麼,像你這樣無憂無慮的富家公子也會有發愁的時候?”
“大人說笑了,在外我是富家公子,但是在這宮裡……比我強的人有許多,我又能有幾分優越感呢。”
楚玉霓無奈地笑了笑,“其實從家裡出事的時候,屬下就已經明白一個道理了,家財再多又如何,如果沒有半點勢力,聲名狼藉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富人終究是鬥不過權貴的。”
宋雲初眯起了眼,“怎麼忽然有這份感觸了,該不會是又在誰手上吃了虧吧?”
楚玉霓道:“沒有。”
宋雲初嗤笑一聲,“在本相麵前,掩飾是沒用的,有什麼就說什麼,彆磨嘰。”
眼見自己的情緒躲不過宋雲初的洞察力,楚玉霓隻能實話實說。
“屬下這不是挨了板子嗎?用了江小姐的藥之後已經好多了,不影響走路,可若要動武,還是有些吃力,所以,在其他兄弟們練武的時候,屬下隻能練習射擊。”
明鏡司對密探的訓練有嚴格要求,除了常規兵器之外,暗器也得用得順暢,例如飛鏢、飛爪、袖中箭。
“屬下原本練飛鏢練得好好的,卻被一個小我幾歲的毛頭小子嘲諷了,他說我靠著關係進來,暗器使得滑稽,可是大人,您曾經說過屬下的內功並不弱,這暗器我從前也是沒接觸過的,這不是才剛開始練嗎?被他嘲笑我自然不服,本想與他拚一拚拳腳,有個兄弟卻告訴我,那是趙將軍的兒子。”
“趙將軍從秀陽縣剿匪歸來,他的獨子趙景恒據說一劍穿了水寇頭子,表現得格外出挑,陛下賞了趙家父子黃金良田,那趙公子也升了一級,如今是六品校尉了,他年僅十九就有如此成就,瞧不起屬下這個明鏡司新人倒也正常。”
“屬下挨了板子本來也沒痊愈,並不確定自己和他打起來是否有勝算,打輸了太丟人,打贏了,他會不會去他父親麵前告狀,說我以下犯上?屬下可不願再給您添麻煩了,所以想著,隨他們笑話吧,屬下沒必要在口舌上與他們爭個高低。”
聽完楚玉霓的話,宋雲初低笑了一聲,“你倒是學會冷靜了,的確,你如今還沒有出人頭地,在不損及利益的情況下,沒必要和人爭口舌之快,可你畢竟是本相的手下,旁人貶低你,便是對本相的不服與不敬。”
楚玉霓怔住:“大人您的意思是……”
“你可以不理會他們的嘲笑,但你也說了,對方隻是一個毛頭小子,一個毛頭小子都敢對本相不服,我倒是要去見識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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