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君離洛當眾宣布舉辦選賢大會一事,意料之內地,有大臣出言勸阻。
“陛下,我朝從未有過女子入仕的先例,還請陛下三思。”
“陛下,女子以柔順德善為美,當主持家事、相夫教……”
宋雲初懶得聽,直接出聲截斷了後方官員的話。
“微臣以為,陛下的決策十分明理。據微臣所知,與本朝同樣強盛的西淩國便有女子入仕,若女子有才,可為女傅培育更多英才,若女子善戰也可為將領。一個人有多大的能耐,原本就與性彆不相乾。”
“寧王所言甚是。”
趙將軍附和,“陛下,西淩國女將甚是勇猛,盛名遠揚,若本朝也有此類人才,埋沒倒是可惜了,陛下此番要辦選賢大會,興許也能找出幾顆滄海遺珠。”
趙將軍話音才落,身側的葉將軍提出異議,“陛下,臣認為不妥,陛下要選賢自然無錯,隻是本朝並不缺傑出的青年男子,人才年年都有,何必非要讓女子參選?”
宋雲初橫了他一眼,“葉將軍此言差矣,既是選賢,自然要拿出真本事讓人評判,若是不讓女子參選,你又怎知女子就不能在比試中奪魁?”
“又或者,同為武將,葉將軍對西淩國女將有不服?那不如趁著西淩國公主還未離開,咱們跟她提個訴求,讓他們的女將軍前來與你切磋一場,比個勝負?”
葉將軍眉頭一緊,“寧王請慎言!”
“本王一向慎言,何曾胡說八道。”
宋雲初麵不改色,“武將之間的較量,不一向都是簡單粗暴,不服就打麼?”
“下官從未說過任何對西淩國不敬之語!”
“陛下要效仿西淩國給女子提供入仕機會,你出言阻撓,難道沒有帶著對女子的輕視與偏見?又或者你對自家及親友家的女眷沒有半分信心。”
葉將軍眉頭擰得更緊,“寧王你……”
宋雲初再次截斷他的話,目光冰涼,“葉將軍要是真有偏見,倒不如保持靜默,看著選賢大會辦下去,若沒有出現女子拿下魁首的情況,再說風涼話也不遲。”
葉將軍與她視線交彙,同樣眸光銳利,他欲出聲反駁,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言辭。
終究是他先收回了視線,抬眸看龍椅上的君離洛。
君離洛麵無波瀾,隻靜靜地望著他。
葉將軍不敢與之對視,隻能垂下眼維持恭敬姿態。
宋雲初嗆他嗆得厲害,陛下絲毫不製止,這樣的局麵無疑是提醒眾人,選賢大會勢在必行,不容勸阻。
見葉將軍等人沒了聲響,其餘大臣也都不再提異議。
“既然眾卿都讚同朕的決策,選賢大會便定在下個月初一,初選與複選由禮部、兵部負責,而進入終選的人才,由五名考核官來票選。”
“既然要效仿西淩國,自然得讓西淩國眾使臣觀看,朕已邀西淩國公主作為考核官之一,宋卿家、葉學士、陳學士,朕也命你們三人為選賢大會考核官,你們可得好好選。”
君離洛此話一出,葉將軍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方才提出異議已經惹得陛下不高興,不料陛下還肯讓他的兒子參與其中。
宋雲初將他驚訝的模樣看在眼裡,唇角微揚。
他才惹了皇帝,如今他的長子被命為考核官,才更顯得皇帝對葉家的寬厚仁德,葉家必得好好應對這門差事,才算不負皇命。
葉將軍即便還有話想說,也不能再多說。
考核官的人選,她和君離洛昨日就商量過,除她之外,不能有宋黨參與其中,陳學士是元老,除了人較為古板,作風還算端正,與她無甚交情,葉學士與葉將軍雖是父子,脾氣卻比他爹好許多,不至於跟她作對。
至於最後那名考核官……說出來怕是會讓人驚奇。
“臣等定不負陛下所托。”
葉楓眠朝龍椅上的人拱手,“陛下說共有五名考核官,那麼還有一位是?”
“劉相已稱病許久了。”君離洛語氣淡然,“在家養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身子骨是否康健了些,若是身子允許,也算他一個。”
眾人聞言,紛紛露出詫異的神色。
劉相……當初宋相與劉相水火不容,劉相惹怒陛下,陛下念他是元老,沒有動其官銜,設了左右丞相保其顏麵,但幾乎將他架空,之後他便臥病在榻,陛下也令其在家好生休養,如今竟想起他來了。
劉相久不上朝,但畢竟還頂著左相的頭銜,在百官眼中依舊是個德高望重的人物。
他做考核官,自然是服眾。
隻是——寧王與劉相許久未見,再見對方,不知會是何種心情。
宋雲初將眾大臣異樣的神情看在眼中,心裡毫無波瀾。
她並沒有真正和劉相來往過,若不是昨天看了白竹遞過來的名單,她都快把這號人給忘了。
劉相的孫女是名單裡最拔尖的一個,也是她相中的潛力股。
至於劉相會不會把他的怨恨傾訴給孫女?對她而言還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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