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的一聲喇叭響。
蔣震看到王琦開車過來之後,當即上車。
而後,讓王琦給公安局吳學誌副局長打個電話,可吳學誌卻推脫沒空。
那刻,蔣震就意識到想要在這小縣城的政治圈裡立棍,當真不易。消息網太窄、太快,而當代社會眾人的勢利眼非常之厲害。有情與無情的切換速度,令人咋舌。
“這個吳學誌,唉……”王琦歎了一聲,轉頭說:“可能是年前太忙了吧。”
“他應該知道趙大鵬被提拔為公安局長的事情了。”蔣震說著,搖開車窗點上了一根煙。
王琦也點了一根,剛要問是什麼的時,手機卻忽然來了條信息。
他打開一看,是自己縣委裡朋友發來的最新的提拔名單。
“你去檔案館了?”王琦很是吃驚地問。
“嗯,”蔣震應了聲,問:“你在昌平幾年了?”
“七八年了。”
“能給我參謀幾個人嗎?要有能力、有野心的,年後省裡有個大領導過來,我想讓他們一起認識認識。”
“大領導?”王琦知道蔣震後麵絕對是有人的,便低聲問:“能提前給我透露一下嗎?多大的領導?”
“你應該在電視上見過,漢東省省委常委、省政法委書記王建偉。”蔣震說。
“臥槽!”王琦雙眼都驚呆了,“這…這麼厲害嗎?”
蔣震並沒有覺得厲害,一個副部級的領導而已,跟徐老、秦老他們的距離還是很大的。
而且,王建偉的人脈範圍也比較有限,徐老現在又不能在明麵上幫助他,未來想再提拔到正部級,難如登天。也不是說他地位不行,而是出身不行。
他是被徐老一步步提攜上來的。而徐老、秦老他們則不同,他們是憑借父輩打下來的關係,順理成章一步步走上去的。其背後的人脈複雜與厲害程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過年這段時間,你著手準備。到時候定個名單,咱倆討論之後,再去約他們。記住,不要告訴他們是要見王建偉。事以密成,一定要守口如瓶。”
“明白,您放心,我一定找能守得住嘴、能力強的人!咱們中午吃點兒什麼?”王琦問。
“不去了,過年都很忙,你還要去考察人選,咱們個忙個的去吧。對了,這個你拿著。”蔣震說著,便將口袋裡的u盤遞給他說:“這裡麵是我那天晚上在賓館的錄音,你把這些交給審理我案子的人,他們自然明白真實情況。”
“明白!就是沒有這個,咱們也有辦法!”王琦說著,便收起了u盤。
看王琦開車離開之後,蔣震轉頭看向縣府大樓。
想到自己現在的職務是檔案館館長,便覺得唐龍飛是真挺狠的。
這可是最沒有競爭的職務了吧?
還好是個正的,要是個副館長,還真丟死個人呢……
不過,想整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
過年了。
蔣震正在家貼對聯的時候,蔣晴拎著大包小包回來。
蔣晴臉上的紗布已經揭掉,但是,為了保護傷口不被凍傷,便帶上了口罩。
蔣征同見“女兒”回來,自然也是高興。
上午貼了對聯,下午三人便去了叔叔家一起過年。
人多熱鬨,卻也會感到一種繁雜裡的寂寥。
每逢佳節倍思親,這種歡喜的日子裡總會想到自己最親的人。
而叔叔和嬸嬸最想念的就是蔣震死去的堂哥蔣占斌。而嫂子雖然麵帶笑容給大家倒酒,可眾人都知道她是心裡最苦的那個人。
眾人看著春節晚會,喝得暈乎乎的,嫂子餘霞見眾人慢慢散去之後,便去倒了杯酒,坐到了蔣震麵前。
蔣晴見狀,有些好奇地輕輕往那邊靠了過去。
餘霞沒有在意,端起酒杯對蔣震說:“蔣震,沒喝醉吧?”
“嗬,還行,喝了不少了。”
“這杯酒嫂子敬你。”餘霞說著,又衝著旁邊的五歲的兒子招手,並將裝著飲料的杯子放到兒子手中說:“跟著媽一塊兒敬你叔。”
“嫂子,你這……嗬,行。來。”蔣震說著就要碰杯。
“蔣震……”餘霞沒有碰杯的意思,雙手恭敬地端著酒杯說:“我聽俺大爺說了,說你現在要掃黑,俺不知道那是乾啥工作,但是,俺知道一件事兒——你當官兒了。你嫂子我這輩子沒啥求的了,隻求著一件事兒,那就是給俺男人、給恁哥找回理兒來!俺不求他趙家能給咱啥補償,俺就求一個惡人有惡報!這杯酒,我帶著孩子一塊兒敬你,恁哥這事兒我就指望你了!這杯我替恁哥乾了!”
話畢,一口乾掉了杯中的酒。
旁邊懂事的兒子,也端著飲料一口喝掉。
“嫂子,你放心,你就是不說,我也會把這事兒辦好的!”蔣震說著,一口乾掉了杯中的酒。
嫂子聽後,眼淚就控製不住流了出來。
“嗡嗡嗡”手機忽然響起。
蔣震看到是白悅的電話時,轉身讓蔣晴陪陪嫂子之後,出去接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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