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邦華分開,朱由檢便趕往了戶部,到了衙門堂上,便見倪元璐滿臉的喜色:
“陛下,方才來的消息,募兵之事一切順利,城中百姓得知參軍便可得一兩銀子,一傳十十傳百,便全都來了!”
“此刻得五軍營、三千營、神機營得校場上,皆是排隊參軍的人!”
朱由檢點點頭:
“如今朝廷有的是銀子,就是募十萬人,那也就是十兩銀子的事,有多少人來就儘管募多少!”
接著,又打量了一番戶部的辦事衙門。
發現大大小小的官吏進進出出,一切都井然有序。
“朕看這衙門裡這麼多人,難不成戶部在冊的官員都召回了?”
聞言,倪元璐喜笑顏開道:
“回稟陛下,除去一部分已經逃出城,失蹤的,能召回的都回來了!”
“主要還是因為陛下撥的銀子麵子大,補了欠發的俸祿後,衙門上下正乾勁十足!”
聽到倪元璐這麼說,朱由檢心裡也是無限感概,一文錢能難倒英雄漢,對於崇禎又何嘗不是?
不過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自己可不是文和軟弱沒有手段的崇禎,有的是手段對付這些大明朝的蛀蟲。
“倪元璐,朕讓你重查戶部自崇禎元年到今年的稅銀稅糧賬目,查得如何?”
倪元璐之前雖然任職戶部,但是戶部的事,除了內閣就是嶽貢主持,所以倪元璐也不算清楚。
“回稟陛下,崇禎十年之前的賬目,臣已經查不到了,賬冊和憑證難以印證,而崇禎十年後的賬目,臣林林總總對了對,發現數字都對不上!”
“北方省份大災,錢糧賦稅難收,加上流賊作亂,有些年幾乎收不上來多少賦稅,反倒是南方各省賦稅還算可以!”
“但是報上來的稅,地主扒一層,各地的官員逐級扒一層,再到藩王扒一層,真正入到戶部庫裡麵的糧食和銀子,十不存一!”
倪元璐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對於這筆賬,朱由檢倒是心裡再清楚不過,北方省份連年天災,怨不得其他,但是南方省份卻是富庶,但是稅還是收不上來,問題出在哪?
是地主盤剝?官員貪腐?藩王圈地?
都不是!問題的根源就是稅賦結構出了問題,大明在商貿鼎盛的時候,卻不重收商稅,反而稅收九成都是農稅。
導致商賈富得流油,官員和商賈勾結,富了官商,窮了朝廷和皇帝。
南邊有江浙商人靠著暴利的絲綢瓷器茶葉生意,北邊有滿清原始股八大晉商吃裡扒外。
所以大明的病根,就在這上麵!
自己想要滅流賊,滅關外後金,就要把這南北商人的買賣全都收回手裡。
看著倪元璐呈遞上來的新賬舊賬,朱由檢一把將這些爛賬扔進了火堆裡。
這一下子,嚇得一旁的王承恩,倪元璐以及幾個戶部的小吏趕忙撲到爐子跟前,就要伸手從火裡麵把這些賬本搶出來。
“這些爛賬,燒就燒了,朕今日過來,不是來算舊賬的,朕要算的,是救我大明於水火的新賬!”
聽到這話,倪元璐也是覺得有些意外。
“我大明自開國以來,爾來已有二百八十載,這數百年間,稅賦重農薄商,苦了農丁,富了商賈,窮了朝廷!”
聽著朱由檢的話,倪元璐和戶部的一群官吏都是滿臉的不明所以。
朱由檢目光堅決地繼續道:
“即日起,稅賦改製,農稅占六成,商稅占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