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華退下之後,第一時間趕到了司禮監,因為朝廷在京城能夠刊印東西的就兩個地方,一個司禮監經廠,一個就是國子監製書局。
李邦華將稿本帶到司禮監之後,立馬就有太監過來進行謄抄,而後拿去雕刻雕版。
主管經廠的太監在謄抄的時候,看著書上的內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李禦史,這書是何處得來的?”
李邦華聞言嗬嗬一笑,明白這些小太監緊張的緣故:
“這是陛下親筆所書的國富論,不光你們司禮監經廠要忙活一陣,就連國子監那邊也要加急印,你們司禮監的目標就是三日之內印五千份出來!”
一聽這書是皇上寫的,就連謄抄的小太監都嚇得筆尖一抖。
接下來的三日時間,李邦華全程都在忙活刊印《國富論》的事情。
與此同時,刑部這邊和西廠也是將四大徽商的案子光速結案。
汪笑明四人被帶到刑部大獄的第一晚,刑部嚴加審訊僅半夜,四人就在刑部準備好的供書上簽字畫押,後半夜西廠突審,四個人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第二天,西廠和刑部以及都察院三司走流程來了一場三堂會審,順帶著將四家的府邸家產商鋪生意全部沒收,家眷全部流放民間。
第三天,四個人就被推到西四牌樓,問斬的當日,更是來了將近數萬的百姓圍觀。
人山人海中,監斬的刑部尚書孟兆祥,先是將聖旨宣讀了一遍:
“商賈汪笑明、許徽州、吳勉學、朱佑明,藐視國法輕蔑國策,偷稅作假欺瞞朝廷,阻礙新政推行,按大明律法,罰沒一切所有家產私宅,家眷流放山海關,罪首四人斬立決,欽此!”
孟兆祥說罷,就有刑部的小吏將四人簽字畫押的供詞拿了出來,示以眾人。
對於普通百姓而言,殺這些商賈,無非是最為痛快的事情。
“殺得好!去年京城鬨鼠疫的時候,百姓一藥難求,這些朱門大院的連禮部給民間施的藥都敢走私!”
“現在都說朝廷為難這些經商的,咱們吃不起藥吃不起糧的時候,誰有為咱們百姓想過?”
“朝廷這新政推行的好,他們這些商賈一個個錦衣貂裘朱門豪宅,收他們點稅銀還不樂意!”
“殺四個人還是太便宜他們,理應一家上上下下全部滿門抄斬!”
百姓們對於這些為富不仁的商賈恨之深切。
汪笑明四人聽著人群中不斷傳來的唾罵聲,看著一旁閃著森森寒光的大刀欲哭無淚。
三日前,他們還是名滿京城富甲一方的商賈,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即將問斬的階下囚,這期間才不過三日……
“孟大人,稅銀我們交十倍,交百倍都行啊,您開恩啊大人!”
“大人您再跟陛下再求求情,隻要陛下開恩留我們一條性命,我們今後交五成的稅……”
許徽州和吳勉學二人歇斯底裡叫著,即便聖旨被宣讀,二人依舊是不死心,甚至於昨天的時候,二人還在妄想著家裡人能夠使銀子把他們救出去。
另一旁的汪笑明和朱佑明二人則是早已認命低著頭,心裡卻是後悔到了極點,要是早早把幾十萬兩的稅銀補齊,自己何至於有今日?
午時三刻一到,隨著孟兆祥一聲令下,四口大刀乾脆落下,血濺街頭。
而在人群之中的,除了普通的百姓,還有很多商賈,之前都是跟在這四人手下做事的,但是現在,看著這四人被砍頭,這些商賈的表情一個比一個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