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亞徑直落座,此情此景,勝過坐於寒石之上矣。
“吾未曾料想,竟有朝一日能與海軍共酌,此感實屬奇異。”
帕克一語,如破冰之聲,啟二人談興。
帕克身強力壯,實力非淺,觀其體魄即知。同舟之人,經年共處,心意相通,幾近靈犀。
美酒海賊團揚帆出海,行事向來低調,未曾有過越矩之舉。
初抵某島,百姓畏懼,蓋因掛海盜旗,海賊與山賊,乃海上平民之大忌。
然他們未以為意,自出航之日起,已備好心緒應對。
登島隻為覓釀酒之材,品各地佳釀。若無犯,島民尚能接納,且他們會攜他物與島民交換,島民未見過此等海盜,故不甚懼之。
時日久矣,島上百姓已視他們非海盜,帕克等人自稱美酒海賊團,滑稽旗幟與開朗性格,已消減了百姓心中海盜之恐怖印象。
“回思過往,此行已遙矣。”
帕克輕笑,舉杯卻發現酒已儘。
見帕克欲尋酒桶,特亞無奈擺手道:“已空,勿需再尋。”
“如此,嗬嗬。”
特亞欲戲謔帕克,何以不醉?然話至唇邊,轉為問日後之計。
帕克聞言,饒有興致地瞥了特亞一眼,笑道:“計議?自當如舊,我們要釀出世間最美的酒!”
帕克言至此,聲調高昂,身後酣睡者似被驚醒,翻身複睡。
特亞欲言,帕克等人非海盜,實為他先前所言之冒險家。然如費舍爾·泰格,廣闊海洋,豈能阻人探險之誌?
一眾人為夢想出海,立場身份皆次之。
“在下以為,爾等……必能成功。”
特亞終未道出冒險家之詞,若帕克未提及師傅之事,他或毫不猶豫言之。然今他覺,不可如此言。
海盜旗承載逝者遺願,生者奮鬥之希望,若稱其為冒險家,似否定了師傅之念。
故,特亞承認他們是海盜,與眾不同之海盜。
船上皆為釀酒師,如倫巴海賊團之船上皆為音樂家。美酒與音樂,確是巧合。
帕克頗感詫異,縱與特亞交談許久,未料承認其夢想者,竟是海軍。
不必提遇過的其他海盜團,便是平民,亦會嘲諷其夢想。
世間怎會有最佳美酒?
“師傅曾言,釀酒須戒急躁,摒棄外界乾擾,隻須專注於己事,握緊手中活,酒香自不會偏離。”
釀酒之道,竟與為人同理,特亞雖聽聞諸多相似之言,但從帕克口中說出,感受卻不同。
“其實出海前,我也思慮,眾人多有建議,或因我言行有失。然我知,無法滿足所有人,以往不足之處,記之,日後改正即可。”
特亞深有感觸,忠言逆耳利於行,直言雖銳利,實為善意,關鍵在於如何麵對。
人皆有不足之時,需過程,尤其初涉一事,此過程即積累經驗之時。
唯有砥礪前行,用心以待,方能至極。
“船隻何時可修繕?”
“兩日足矣,船匠於島上尋得材料,軍艦損傷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