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掌櫃非比尋常。特亞心中暗自思量,直覺告訴他,此人必有深意。然則,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壓轉瞬即逝,特亞深吸一口氣,緩緩頷首。
掌櫃見狀,非但不驚,反露笑顏。“我說嘛,怎會有如此多來曆不明之人紛至遝來此島。”他輕吐煙圈,胡須微顫,“我並未欺瞞於爾等。”
“確如你所言,否則此刻我亦不會深夜叨擾。”特亞回應,目光中透出一絲訝異。此刻,燈光昏暗,他方才察覺掌櫃比想象中更為年邁。日間未曾留意,加之掌櫃常戴鬥笠,直至此刻,他方見掌櫃滿頭銀絲。
“你諸多疑慮,我並非無所不知,故先問你一事。”掌櫃眯起雙眼,緩緩地吸了一口煙,煙霧繚繞間,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他緊緊地盯著特亞,似乎要將她看穿。。
“你,是否為尋寶而來?”特亞仿佛成為獵物,被掌櫃緊緊鎖定。
特亞頓感壓力倍增,但他堅信直覺,遂坦然應答。
掌櫃聞言,非但不詫異,反而笑容可掬。“我就道,怎會有諸多離奇之人無故涉足此地。”他細細品味特亞的話語,揣摩其意圖。
特亞愈發對掌櫃的身份好奇,掌櫃似看出他的困惑,又向他索要一支煙,嫻熟地點燃。“我與你不識,你我亦互不相識。然半年來,你是首位光顧小店的客人,也算是一種緣分。”他吐出煙霧,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原來,掌櫃曾是此島的鎮長。自羅傑逝去,島上半數人離鄉出海,成為海盜,致使果園勞動力驟減。水果收入本用於城鎮治理,如今陷入困境。某日,一男子提出承包所有果樹,同行的還有幾位昔日的海盜青年,他們開出優厚條件,居民無需勞作即可獲利。
特亞問:“於是,居民們欣然接受?”掌櫃苦笑,點頭默認。雖身為鎮長,他深知此事背後必有隱情,卻無法阻止貪婪的村民。
那些人提出,禁止村民靠近後山,但每人皆得豐厚報酬,眾人哪還顧忌這些。不久,鎮長權力漸被架空,掌櫃遭人排擠,更因莫名罪名受困至今。
“自你踏入店門那一刻,我就知你與他們無關。”特亞恍然大悟,原來他僅因避人潮而贏得掌櫃的信任。
然而,特亞仍不解,為何掌櫃能得知近期之事,按理應被孤立,難以獲取確切信息。“掌櫃,你被他們排斥在外,何以消息如此靈通?”他問道。
掌櫃吸儘手中煙,特亞適時遞上另一支。“人心難測,唯有孩童純真善良。唯有他們願助我,故我不必出門,也能得知消息。你明白了嗎?”原來,消息來源竟是鎮上的孩子們。
掌櫃倚在椅背上,吞雲吐霧,“若非你攜二子,我豈會關心你生死。然你竟帶孩童涉險,難道不怕他們受害?”“他們並非尋常孩童。”特亞微笑,掌櫃搖頭而笑,未料眼前青年竟有此見解。
“夜已深,早些歇息,明日早餐我自會準備。”掌櫃起身,又對特亞道,“還有煙否,再給我一支。”
特亞一時語塞,掏出煙盒,卻發現已空。“沒了。”他倒轉煙盒搖晃兩下,“剛才那支已是最後一根。”掌櫃略顯失落,從懷中取出一盒未開封的煙草。
特亞見狀,險些氣結。“你有煙,為何還要抽我的?”“年輕人不必介懷,你們怎能體會生活的不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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