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已凝結成武裝色硬化,宛如銳利的鋼刀,在半空劃過一道微傾的十字弧光。
原本清湛的嵐腳斬擊,此刻裹挾著一股漆黑如墨的氣息,與米霍克的斬擊相撞,瞬時激蕩出刀劍交錯的鏗鏘之聲。然而米霍克的攻勢竟被化解於無形之中,迫使他狼狽地躍至一側,仰望天空中的特亞,低聲自語:“此人,較之往昔更為強大矣。”
特亞輕盈落地,右足尖不斷碾壓著腳下一顆頑石。將霸氣融入六式中花的修煉,所需時日遠超修煉流櫻體,皆因特亞如今對霸氣的凝聚操控尚局限於局部,直至近日方始擴及至腿部。昔日僅能以雙臂施展流櫻體化之術,如今範圍延伸至雙腿,然而其身上的印記仍保留著花紋形態,並未繼續擴散,但每當運用流櫻體之時,體內那股力量感卻愈發清晰。相較於嵐腳·月蝕,特亞新近將霸氣融入嵐腳踢技之中,其速度與破壞力,恐有過之而無不及。前者猶如一台粉碎機,可吞噬並破碎四周之物;後者則更似切割機,原本便銳不可當的嵐腳加之霸氣環繞,其威力可見一斑。
米霍克注視著特亞,依舊保持著波瀾不驚的神情,稍頃,他從先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不知為何,特亞給他帶來的感覺總是深邃莫測,平素雖不露鋒芒,看似玩世不恭,一旦投入戰鬥,卻仿佛力量無窮無儘,令人難以揣摩其極限所在。原以為曆經多年的苦修,終有機會與特亞一較高下,如今米霍克的這個念頭逐漸淡化。或許,特亞的實力尚未完全展現。
握緊手中黑刀,米霍克揮舞而出,刀刃帶起一陣疾風,吹散周遭的塵埃。“看來,閣下此番是有備而來。”米霍克言語間似有戲謔之意,然而特亞並未回應,隻報以輕笑兩聲,旋即直奔米霍克而去,誓要一舉擊敗對手。
風起雲湧,人影交錯。米霍克卻依然鎮定自若,閉目舉刀,仿佛在靜待時機。此刻的他,感知著這片土地上每一寸微妙的變化,特亞向他發起攻擊時所帶起的風聲,以及其他種種聲音,一一落入他的耳中。
時間仿佛變得緩慢,米霍克呼吸之間,皆能察覺到不同尋常的變化。睜開雙眼之際,特亞已揮拳襲來。正是此刻!米霍克麵色不變,揮刀而下,黑刀刀鋒直擊特亞的拳頭,刹那間,一股雷霆般的黑色氣流四散開來,兩人立足之處地麵瞬間塌陷。
“喝!”特亞怒吼一聲,硬生生將米霍克推出數尺之外。米霍克亦爆發一股力量穩住身形,但卻未能撼動特亞分毫。然而,一股更為強大的威壓撲麵而來,米霍克深吸一口氣,自刀身處迸發出一股力量。就在這一刻,拳頭與刀鋒之間引發了劇烈的爆炸。
塵土飛揚,地麵上掀起一層煙霧,使人無法看清二人的身影。羅賓含淚高呼一聲兄長,緊接著,那股爆炸的氣浪席卷而來,將她吹倒在船頭。
煙霧漸散,特亞與米霍克各自立於兩端,均喘息不止。特亞深深吸氣,隨後握了握右拳,卻感到一陣針刺般的痛楚,源自肩膀之處。他緊緊盯著遠處的米霍克,左手輕輕撫過右肩,指尖觸及之處一片濕潤黏稠。原來,受傷了。
特亞低頭查看,隻見左手已被鮮血染紅,肩膀處衣物破損,一道鮮明的刀傷赫然在目,周圍衣料漸漸被傷口滲出的血液浸染成赤紅。右拳部位留有痕跡,卻並未出血,想來是剛才霸氣主要集中於此所致。特亞感受到印記傳遞而來的熱度,雖然傷口並未立即愈合,但加速的新陳代謝讓他恢複些許體力,幸虧傷口不深,不久便不再有血液流出。
特亞隨手扯下衣袖包紮右肩,袒露手臂的他收起印記,花紋並未顯現。然而,米霍克的情形並不比特亞好多少,甚至更加艱難。
米霍克倚靠插在地麵上的黑刀勉強支撐住身體,未曾倒下,但體內氣血翻騰,顯然是剛才爆炸衝擊所致。終究未能忍受住痛苦,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灑落在地,形成一小片殷紅。
米霍克慢慢用袖口擦拭嘴角的血跡,調整呼吸,目光再次投向特亞。儘管特亞受了傷,不過是皮肉之傷,倘若自己剛才未能突破長久以來的桎梏,恐怕連傷及特亞都難。然而這一戰,顯然自己敗北。若特亞再施展出剛才那樣的招式,哪怕他冒著撕裂傷口的風險,率先倒下的也將是自己。
米霍克深知當前的狀態已不宜再戰,雖然終於憑借刀法破開特亞的霸氣防禦,但他也意識到,或許是特亞剛才將全力押注在攻擊招式之上,才讓自己得以得手。
剛才特亞的確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嘗試。那次爆炸的發生,正是因為特亞直接從拳心釋放出霸氣,從而引發的衝擊。米霍克的劍氣未能被特亞完全阻擋,確實源於特亞一時疏忽,但即便特亞全力以赴地防禦,恐怕也無法避免留下一道血痕。
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在一瞬間決定勝負,下一刻就可能出現分曉。
“你勝了。”米霍克雖不甘心,卻語氣堅定,仿佛勝負對他來說,隻是個必然的結果而已。此次與特亞的較量,他突破了自己長久以來未能逾越的瓶頸,可謂收獲良多。或許,特亞果真有著與眾不同的實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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