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真是自己誤會了,鄭懷國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略顯局促地轉移話題:“我剛才下樓去買了早餐,有饅頭、豆漿、油條,還有稀飯,你們看看要吃哪樣?”
這麼一大早,周芸晚其實沒什麼胃口,但是也不好辜負彆人的一片好心,而且現在不吃的話,下一頓就得等到中午了,於是隨便挑了兩樣。
“我要個豆漿和油條就行了,謝謝鄭叔。”她唇角上揚,笑得跟花一樣,接著說:“你們先吃吧,我去洗個臉。”
說完她就轉身回了房間,留下沈宴禮和鄭懷國大眼瞪小眼。
吃過早餐,公安局就派人過來了,說是雙方的口供有出入,需要當事人重新核實一遍。
到了公安局,比起昨日的冷清,今天明顯熱鬨得多,大部分都是大河村的熟人,有鄰居,也有村書記,還有大隊長,基本都是過來作證的。
至於是幫誰作證,目前還不好說。
周芸晚和沈宴禮一出現,眾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看了過去,埋怨,尖銳,白眼,同情,什麼樣的眼神都有,但周芸晚並不理會,在昨天那個女公安的帶領下,進入了一間封閉的審訊室。
裡麵空間不大,周起峰一家子成排坐在那,手腕處均扣著冰冷的手銬,低垂著腦袋,肉眼可見的憔悴和不安,狼狽不堪的樣子哪有之前的囂張跋扈。
這個年代的大部分人都性情淳樸,遇到矛盾大多都是通過村委會解決,隻有性質特彆惡劣的,才會通過公安局處理,而進局子的,大部分都是十惡不赦的混球。
或許他們這輩子都無法理解,我隻是欺負欺負自己的親侄女,一沒殺人,二沒放火,怎麼就嚴重到被關進局子了呢?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羅香娟下意識地抬了下頭,昨晚在拘留所待了一晚上,她害怕得不行,壓根就沒睡著,眼中都是血絲。
一瞧見來人,憤怒和絕望使她目眥儘裂,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若不是有公安同誌攔住她,她早就像之前的無數次那樣,直接一巴掌扇過來了。
動不了手,她就隻能動動嘴皮子:“周芸晚!你個小兔崽子,怎麼還敢來見我們?”
“我和你大伯養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結果你倒好,居然要把我們一家子往絕路上逼!你還是人嗎你?”
“你還不快跟公安同誌解釋清楚說這一切都是誤會,讓他們把我們放了!”
相較於她的崩潰怒吼,周芸晚淡定得多,麵無表情地掃視一圈眾人,諷刺道:“我有什麼不敢見你們的,反倒是你們不敢見我吧。”
“說起來真是多虧了大伯母的提醒,才讓我想起來要用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
一聽這話,羅香娟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指著她“你”了好半天都沒有下文。
這時,女公安適時站了出來:“安靜!”
緊接著,女公安示意他們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拿出收集來的證據和證詞,對周起峰一家說:“經過我們的查證,周芸晚同誌身上有多處淤青和陳年舊傷,結合你們鄰居和村裡人的供詞,證實了你們確實存在常年虐待和毆打周芸晚同誌的行為。”
“除此之外,在12月8號這天,你們把周芸晚同誌趕出家門,讓其差點凍死在院子裡,還涉嫌故意殺人罪……”
女公安的聲音在審訊室裡回蕩,字字句句訴說著周起峰一家人這麼多年對周芸晚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