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甄宓聽張遂這麼一說,有些窘迫。
原來他認出來了!
好在自己臉上塗了黑色的化妝品,才看不出臉色的變化。
甄宓又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物品,有些懵。
這些,是弓箭?
她不是沒有玩過弓箭。
雖然是女子。
但是,也是學習了六藝的。
隻是,這弓箭怎麼和用過的都不同?
奇形怪狀的。
這要不是看著張遂剛才比劃了下,她還真想不到!
張遂沒有理會二小姐甄宓的疑惑,招呼著兩個部曲和甄宓跟上。
此次張遂在無極縣布置了兩個開倉賑糧點。
一個在城南門,由隊長甄昊帶領部曲負責。
另一個在城東門,由副隊長趙旭帶領部曲負責。
這兩處的人流量比較多。
容易宣傳甄家的開倉賑糧這件事。
而現在,張遂要去城南看一看。
越發靠近城南,街道上越發能夠看到形形色色的人。
而且,像是兩個無法融入的世界。
有些人大腹便便,穿著富麗奢華,手中還提著鳥籠,鳥籠裡還裝有各種鳥兒,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有些人衣衫襤褸,衣不蔽體,瘦骨嶙峋。
這些人,不隻是男人,女人也是如此。
張遂看著這一幕,神色黯淡了下。
在他穿越前,經常看到網上有鍵盤俠自認為學識淵博,誇誇其談,說什麼古代女人怎麼怎麼矜持,需要遵守婦德,結婚要什麼八抬大轎之類的。
他們卻不知道,隻有大戶人家的女人,才能滿足這些條件。
而絕大數女人,都是普通百姓。
她們連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滿足不了,哪裡有那麼多講究?
張遂看著這一個個女人遊走,搖了搖頭。
第一次他體會到古人為何會發出“達則兼濟天下”的呼喊了。
隨著越發靠近城南門,張遂看到的流民越來越多。
這些流民,躺在屋簷下,躺在地麵上。
有些女人直接衣衫不整,被人壓在身下,目光呆滯。
有些女人和小孩已經一動不動了,身上散發著惡臭味。
不時的有路人和衙役路過,但是,都沒有人都看一眼。
張遂嘖了一聲道:“這些衙役乾什麼吃的?就算不考慮讓這些流民入土為安,也得考慮瘟疫不是?”
甄宓跟在身後道:“衙役都是聽縣令做事的。”
“我們這裡的縣令,還是靈皇帝時期用錢買的。”
“因為他會收斂錢財,還能給冀州官府繳納稅收,所以,他的官職一直沒有撤去。”
“他哪裡有閒情管這些?”
“他還要陪我們縣城內的各個世家大族吃喝,以求得到更多錢財呢!”
“前天,他就找到娘親,要娘親出綢緞五百匹,他就能打通上麵,舉薦我二哥為孝廉。”
“隻有成為了孝廉,我二哥才有機會出仕。”
“至於這些死去的百姓,發生了瘟疫才是他巴不得的事情。”
“各個世家大族都要自保。”
“到時候,他就能從各個世家大族收到很多錢資。”
“就去年年初,我們無極縣其實也發生了瘟疫的,死了幾百個人。”
“我們家就捐了一百匹綢緞,請來了醫工。”
“那些醫工處置瘟疫的手段極為簡單,將染上瘟疫的屍體和人,全部扔到石灰池裡。”
“這些才需要幾個錢?”
“捐的錢都被縣令給吞了。”
張遂:“這種縣令,你們要他做什麼?不能自己去請醫工?”
甄宓歎息道:“就算將這個縣令趕下台,下一個縣令也是如此的。”
“我們又不是沒有做過。”
“至於我們自己,要是敢這麼做,冀州官府就會給你使絆子。”
“除非冀州官府有人,否則,一般的世家大族,哪裡敢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