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火辣辣發疼的臉,嶽氏淚眼婆娑地盯著莫梁。
“伯爺,你對我動手?”
嶽氏本也不是什麼聽得進去勸的人,莫景鴻出事,受人奚落,聽了那麼多流言蜚語,嘲弄譏諷,嶽氏早就有些繃不住了。
莫梁這一巴掌,把她所有的火氣和怨懟,都打出來了。
扯著嗓子,嶽氏哭嚎。
“我哪說錯了?我讓她顧傾歌伺候景鴻,給她滋潤,沒讓她一味在伯府後院守活寡,我不是待她好?我還錯了不成?伯爺這話怎麼說的,好像我就是害景鴻、害伯府的罪人了?我到底哪對不起這個家了?”
“你閉嘴。”
“我為何要閉嘴?”
嶽氏不但不畏懼莫梁,反而更靠近了幾分,她不依不饒地繼續。
“景鴻怎麼出的事,還沒弄明白呢,她顧傾歌身上,指不定有多少貓膩呢,彆讓我查出來,要不然我是不會放過她的。給她臉她不兜著,那以後她都彆想好過,我倒要看看,沒了景鴻的滋潤,她能怎麼把日子過出花來,怎麼再耀武揚威,跟我作對?”
“你……”
莫梁瞧著嶽氏,隻覺得頭更暈了。
他承認,莫景鴻變成現在這樣,這中間,未必沒有顧傾歌的手筆,她的手未必就乾乾淨淨。
可能怪誰?
嶽氏、莫景鴻算計顧傾歌在前,受了罪,那也是咎由自取。
怪不得昨夜離開守傾苑的時候,顧傾歌跟他說:今日這一出不是開始,也不是結束,還望爹體諒。
顧傾歌什麼都明白,她反擊,也都堂堂正正,沒藏著掖著。
可反擊有什麼用?
當初,莫景鴻一心要娶顧傾歌,海誓山盟他說,體貼入微他給,他給足了顧傾歌幸福的希望,也讓顧傾歌甘心下嫁,踏進了這破敗的承恩伯府。
可這次莫景鴻回京,他卻親手將曾經他給予顧傾歌的那些好,都撕得粉碎。
顧傾歌心裡如何不痛?
就算是反擊,怕也是帶血帶淚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哪怕莫梁心裡清楚,在顧傾歌和莫景鴻之間,他這碗水大約不可能端平了,但顧傾歌的好他記得,顧傾歌承受的苦他明白。他也清楚,嶽氏再摻和下去,再讓莫景鴻和顧傾歌鬨下去,他們兩個隻會越走越遠。
嶽氏說,隻要他們莫家咬死了不和離,不休妻,顧傾歌到死都是莫家的人,得夾著尾巴做人——
這話他真的不敢苟同。
他越來越覺得,顧傾歌和莫景鴻怕是要散,這個伯府怕是要垮了。
莫梁正想著,就聽到了孟綰綰的聲音。
“夫君,你醒了?”
聽到動靜,莫梁和嶽氏沒再吵,他們兩個快速去了裡間,去了床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