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收斂性子,借勢而為,那些話孟綰綰沒聽進去。
她現在隻想看顧傾歌完蛋,出一出心頭的惡氣,最好顧傾歌能直接沒了清白,或者直接把命搭進去,那最好不過了。
想著,孟綰綰的眼底,不禁更多了一抹怨毒。
……
忠勇侯府裡。
人生七十古來稀,老太君七十大壽,人至暮年,可狀態卻還不錯。
一身紅色的錦袍穿在身上,頭上帶了同色係的抹額,哪怕頭上身上,沒有太多珠玉點綴,她雍容和善,大氣華貴的氣質,依舊彰顯無遺。她頭發花白,精神矍鑠,滿眼的慈愛之色,更給她添了幾分慈善勁兒。
大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兒老太君興致也高。
她特意坐在了前院花廳裡。
忠勇侯府的親眷,到了之後,可以先過來當麵給老太君拜壽。其他的人也不拘著,若有想過來沾個喜氣的,也可以一塊過來,直接在這頭送上賀禮,說幾句吉利話。
這種既能與忠勇侯府交好,又能顯示自家底蘊實力,還能沾長壽之喜的事,樂意往前湊的人多。
一時間,花廳內外圍了不少人,熱鬨極了。
大約是顧及著男女大妨的事,花廳外,還特意掛了兩道紅色幔帳。
那幔帳也是特製的,紅光錦的料子,在陽光下光耀無比。幔帳上,還用不同的寫法,繡了百壽圖,倒也應景。
規矩上也算周全。
顧傾歌和程氏進來,就瞧見了那邊熱鬨,程氏看了看顧傾歌。
“過去看看?”
從前顧家低調,尤其是顧家兒郎戰死南遙關之後,顧家人守喪三年,就是宮宴,也就隻有程氏一個人去,其餘宴請一律不參加。顧傾歌出嫁後,顧家倒是偶爾會出席些宴會,但也無心於這些出頭露臉的事,顯得比之前就更低調了。
可事實證明,太低調是容易被人欺的,顧家不過低調幾年,就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而今顧家要立起來,又是受聖上追封,風頭正盛的時候……
這個時候不出頭,什麼時候出頭?
“好。”
顧傾歌輕聲應著,她緩緩點頭,隨即又道。
“我隨著二嬸一起過去,二嬸進去拜壽獻禮,我在外麵候著,就不進去拜壽了。老太君的小孫女箏謠年後要出嫁,她又在老太君身邊,我這身份,過去不合適。我已經讓小祿子、小遠子去記壽禮了,等回頭人少了,我再去老太君那也不晚。”
“還是你考慮的周全。”
程氏拍了拍顧傾歌的手,不免有些心疼。
哪怕是休夫,可在眾人眼中,顧傾歌大抵也是婚事不順的,是忌諱的。
因為一個莫景鴻,顧傾歌真的受大委屈了,偏莫景鴻還恬不知恥的想要往顧傾歌身邊湊,簡直欠收拾。
心裡恨著莫景鴻,程氏半晌才拉著顧傾歌一起奔著花廳去。
昭華公主和孟綰綰就在後麵。
瞧著她們兩個奔著花廳去了,昭華公主眼神清冷,她往花廳附近瞧了瞧,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帶著一個穿著雪青色衣裳,披著藕色披風的十五六歲的姑娘,也剛好看向她。
兩個人四目相對,昭華公主淡淡地勾了勾唇,隻一瞬就移開了目光。
孟綰綰不解,“娘,那位是……”
“昭武校尉王廣的夫人和長女。”
孟綰綰眼神迷茫。
對於京中的局勢,孟綰綰知道的不多,雖然這兩日,羅嬤嬤沒少跟她說這些事,可世家之間關係盤根錯節,勾連縱橫,她知道的終究不多,記下的就更少了。
昭華公主牽著她的手,壓低了聲音,笑著跟她解釋。
“這位昭武校尉夫人,出身於前京兆府府尹孔家,雖然門第不高,但也算名門之後。早些年的時候,顧傾歌的父親顧鎮山作戰英勇,英武不凡,她很鐘情於顧鎮山。哪怕那時,顧鎮山早已娶妻,四兒一女,家庭和美,她也依舊不願放棄。那時,她寧肯與孔家斷絕關係,也想進鎮國將軍府,給顧鎮山做妾。”
“那後來呢?”
“後來,顧鎮山一手促成了孔氏和昭武校尉的婚事。”
聽著這話,孟綰綰心裡有那麼些許了然。
被自己喜歡的人,親手推給了彆人,這對於孔氏而言,一定是個不小的打擊。她心裡恨顧鎮山,恨顧傾歌的娘,更恨顧傾歌恨顧家,這是沒跑的事。
昭華公主說的棋子,想來就是她。
心裡想著,孟綰綰就聽昭華公主繼續。
“王廣倒也還算有本事,但是他性子粗獷,陰晴不定,近些年不太會動粗了,可早前的時候,他沒少對孔氏動手。這些事,在孔氏心裡都是解不開的結,她跟顧家水火不容。前陣子,嶽氏往外散播消息,說顧傾歌不孝之類的流言,擴散得極快,這後麵,也有孔氏推波助瀾。”
“還有這事?”
“孔氏的女兒也要議親了,看上的是文安郡主的第三子,我與文安郡主交好,這種時候,甚至不用我刻意派人去吩咐,她也會主動辦事,而且能把事情辦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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