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彭放的模樣,褚易低聲念叨。
“顧鎮平雖然隻有三十多歲,但他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時間,怕是得有二十幾年了。他是從戰場上長起來的,是從一場場的戰役中曆練出來的,實力不容小窺。還有顧傾歌,她帶著的那批人也不簡單,而且到目前為止,顧傾歌本人都沒有露麵,這也有些奇怪,咱們不得不防。”
“那又怎麼樣?”
看向褚易,彭放眼底的殺氣不減反增,這些話他聽夠了。
顧傾歌厲害,顧傾歌的人厲害,他們的人比不上,他們的糧食運不上來,現在來個顧鎮平,又是實力不容小窺的……
難不成讓他不戰而降,躲起來當孫子?
他做不到。
“他就算是天王老子,厲害上天了,進了我不明山,入了鬼窟迷林,那就是死路一條。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盤踞不明山多年,這是我的地盤,他顧鎮平、顧傾歌再厲害,在這也得乖乖低頭,乖乖受死。”
彭放著脾氣,褚易都已經習慣了。
他也知道,眼下彭放在氣頭上,他會說出這一番話,一點都不奇怪。
可人得認清現實。
“咱們占據不明山多年,又有鬼窟迷林做後盾,的確有優勢,可眼下咱們的人手餓了一日,身子疲乏,狀態算不上好,再加上兵器庫被毀,武器上也出現了問題,如果硬拚,想贏很難。”
“那軍師以為應該如何?”
“方法有二,就看你想選哪一種了。”
“說。”
“第一,擒賊先擒王,趁著兩邊還沒開戰,想辦法生擒顧鎮平。
雖說蒼狼軍跟顧家有舊怨,他們未必會在乎顧鎮平的死活,但將軍被擒影響軍心,這是必然的,這於咱們有利。而且,顧鎮平帶了些顧家的人手,連帶著顧傾歌那邊帶的人,也必定都是可信可用之人,這些人都是在乎顧鎮平死活的。顧鎮平被擒,他們投鼠忌器,這於咱們而言,更是大有助益。
第二,且戰且退,誘敵深入,引顧鎮平他們上山,誘他們入鬼窟迷林。
相對而言,這比起生擒顧鎮平,應該要容易一些,沒有殊死搏鬥,咱們的損失也會更小一些,而且,這種方式咱們之前也曾用過,應該不難。但是,這也可能存在一個弊端,那就是他們有所防備,上山而不入林。
做局隻成一半,那就是引狼入室。”
褚易說得很細致,但凡能說的能分析的,他都說到了,分析到了。
剩下的怎麼選,就看彭放自己了。
當然,褚易的言辭中,也不乏誇大其詞的成分在,畢竟,他也是有自己的小盤算的。
彭放越煩躁,就會越恨許少安。
這於他有利。
不知道褚易的心思,彭放盯著褚易,盤算著他說的話,眉頭緊鎖。
“我先帶人去抓顧鎮平,若是能成自然最好,若是不成,我們就快速後撤,引他們上山。軍師,你傳我命令,除了誘敵入林的人外,其餘人準備好進暗道避險。咱們兩手準備,確保萬無一失。”
“好,我來安排。”
“那我……”
彭放剛想說,那他這就清點人手,準備下山行動的。
隻是,他這話才到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呢,就見他手下的人匆匆地從外麵跑了進來。不止一個,而是兩個。
一個個的皆神色倉皇,表情焦急。
一進門,還不等到彭放身邊,他們兩個就先後急聲開了口。
“放哥,有人從西山崖那邊上來了,已經打起來了,他們人手不少,而且功夫深不可測,守衛不敵,需要增援。”
“放哥,顧鎮平已經帶兵到了山腳,南邊山路也已經被圍了。”
聽著兩個手下人的話,彭放臉色難看得要命。
“這麼快?”
“是,西山崖上來的人尤其厲害,顧鎮平帶的人也動作迅猛,瞧著不弱。該怎麼打,放哥你趕緊拿個主意吧。”
手下人催促,這話讓彭放睚眥欲裂,他轉頭看向褚易。
話,幾乎是從他牙縫中擠出來的。
“許少安不是說,蒼狼軍跟顧家不睦,是不會聽顧鎮平的嗎?怎麼這會兒一開戰,他們就開始拚命了?顧鎮平說怎麼著就怎麼著?許少安那孫子的話,還有沒有兩句能信的?他想弄死顧傾歌,我可以幫著他,可到現在,顧傾歌連麵都沒有露,不明山卻要被他玩死了,他什麼意思?”
幾乎隻是須臾之間,彭放對許少安的不滿,就到達了巔峰。
現在,他真恨不能扒了許少安的皮。
這也是褚易想要的。
聽著彭放的話,褚易老好人似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地歎息安撫。
“我知道你心裡急,也生他的氣,可是,這裡距離京城到底有些距離,有些事情隻憑書信,是說不清楚的,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咱們也還說不準。他那頭到底是怎麼安排的,我也不清楚,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眼下咱們要如何應對,才能解決危機?咱們這做局的人,總不能被自己的局困死了,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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